赵长卿问,“伯父这药材生意占得几成”
许大老爷脸上微窘,叹道,“不瞒贤侄女,我生养了不肖子,如今整个西北军中药草供应,我也只能在二十分中占得一分罢了。”
赵长卿道,“伯父已是咱们西北屈指可数的大药商了。”若不是许涣色令智昏,许大老爷的生意不止于此,大概也不会似如今这般急着与她联手了。
许大老爷感慨,“干了一辈子药行,也只爱干这一行,只懂这一行。”
赵长卿道,“伯父是知道我的,我不大懂经营,就是梨子,于药草也不精通。这一行不比别的,外行人轻易干不得。我也不打算拿银子入股,少将军那里,我倒是可以代为引荐。”
许大老爷心下一喜,他知道赵长卿这是吃干股的意思了。他舍得给赵长卿干股,让他喜的是,赵长卿没有插手他经营的意思。许大老爷半点不含糊,道,“市面的规矩,少将军那里的关系疏通好了,贤侄女占两成干股。咱们不是外人,我做主,给贤侄女两成半。”
赵长卿道,“我只要两成,不过,伯父要跟我保证,不能与冯简合作。”
许大老爷一诺千金,“这是自然。”
生意谈好了,说起话来就愈发的投机,及至赵长卿一行告辞,许大老爷亲送出门。还将自己学医的长子介绍给夏文,笑道,“老大跟着林家药堂做了几年学徒,医术远不及夏大夫精湛,你们都是年轻人,咱们不是外人,多走动才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方热情的送走了赵长卿几人。
许海是家中长子,最为父亲倚重,随父亲回了书房,许海问,“父亲,那事可说妥了”
许大老爷拈须而笑,道,“八九不离十了,就看赵老板同少将军交情到底如何了。”
许海倒了盏茶捧给父亲,道,“我倒也听说赵老板常去青云巷给少将军的外室看病,只是不想竟有如此交情。”
许大老爷叹,“有本领的人,到哪儿都有本领。先时还有人笑话赵老板去万花楼诊病”陈少将军的外室就是万花楼出身,听说陈少将军宠的了不得,这都好几年了,仍是放在心尖尖儿上。只是那外室轻易不见人的,等闲没人巴结得上,赵长卿这是近水楼台哪。至于赵长卿此举是不是有违礼法,哪怕赵长卿真的违了礼法,今日许大老爷也得远接近送、笑脸相迎的热络着。许大老爷忽有所悟或许这个小小女子甚至根本未将礼法放在眼中。
真是
梨子还有事,先一步走了。
坐在车里,夏文悄声对赵长卿道,“咱家本不缺银钱使,若不是因着冯简,我看你原也无意插手药草生意。这两成干股不如给了青云巷,再怎么说,托少将军办事,不好不孝敬些什么的。”
赵长卿笑,“咱们想一处去了。”她是想给瑶瑶,让瑶瑶留着傍身。
夏文握住赵长卿的手,笑,“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赵长卿道,“咱们在狮子街绕一下,上次公公不是说羊头李家的羊肉味儿好么,咱们正顺路带些回去,给老人家下酒。”
夏文低笑,“父亲晚上一喝就多,挨了母亲两回念叨。”
赵长卿笑,“你要劝着老人家些,倒看老人家的笑话。再者,二弟也要考官学了,如今天还不算太暖,卤肉放得住。他念书念得晚,到夜里,用卤肉下碗面条,吃了暖和不说,也亏不着身子。”
两人低语说话,待买东西时,夏文挽了赵长卿下车,道,“岳父也好这一口,多切二斤一会儿叫永福送去。”
因是一条街上的买卖,这家伙计是认得赵长卿与夏文的,笑着打了招呼道,“今天咱们这儿还有卤好的牛肉,夏大夫、赵老板要不要切几斤。”
夏文问,“这牛是怎么死的”牛是耕田用的牲口,每头牛在官府都有记录,等闲杀牛是有罪的,非得横死的牛,给官府验明正身,才能杀。夏文身为大夫,比较关心牛的死因。
伙计笑道,“今早下田时不小心摔死的,已经给官府看过了,这才敢卤的。”
赵长卿与夏文商量道,“牛肉不多见,切十斤,给纪大哥家送一份。”
夏文让伙计分成三份包好,伙计推荐道,“明儿家里少东家去庄子上打猎,兴许有山鸡野兔的送来。咱们街坊,若您二位想尝一尝野味儿,我给您留着。”
赵长卿笑,“野兔肉不香,野鸡只有炖汤还算鲜美,若是卤来吃就可惜了。”
伙计十分活络,奉承道,“看您就是懂行的人。现成的野鸡我打发人给您送府上去,您府上有的是好厨子,炖汤是极好的。”
赵长卿笑,“野鸡要六只就够了,若有獐狍鹿一类的肉,每样也送些去。”
伙计连声应了,夏文给了银子,伙计客客气气的送走二人。
夫妻两个回家时已是晚霞满天,打发红儿给纪家送牛肉去,夏太太嗔怪,“又买这许多吃食回来。”得花多少钱。这让过惯了细日子的夏太太有些不习惯。
赵长卿笑,“我想着,公公喜欢羊头李家的烧羊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