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死个人我正说呢,这几天你不回来,我也得差人叫你回来了。你不知道,阿蓉那丫头,简直走火入魔了。”
赵长卿问,“这话怎么说”
“这事也不瞒你,只是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就是女婿那里也不能说,不然叫人小瞧了你妹妹。”凌氏眼圈微红,嘱咐了一通方低声道,“你不知道,阿蓉是一条心的瞧上了阿腾。”
赵长卿心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见赵长卿没有半分惊诧,凌氏挑眉,“难不成你竟知道”
赵长卿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又不瞎,她那点心思,能瞒得了谁,我早看出来了。表兄对她无意,这我也知道。”人生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前世凌腾看赵蓉无一不好,今生凭赵蓉如何芳心自许,凌腾却是郎心似铁。
听赵长卿这样一说,凌氏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同长女抱怨道,“若是阿腾愿意,这没的说,那死丫头愿意嫁,凭她嫁就是。人家阿腾根本不乐意,她依旧是不死心,你说,这成什么样子你爹爹气得了不得,好几天不痛快。”
赵长卿道,“二舅家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二舅妈从庙里出来后再不肯回去,三表姐和离在家,何况腾表兄一肩挑两房,媳妇岂是好做的”
“这道理人人都明白,那死丫头只是听不进耳。”凌氏叹道,“不只是媳妇不好过,这成亲之事,男家巴着女家些,嫁过去日子才好过。为媳本就低了,若是女家倒贴,偏是你二舅妈那等泼才,如何过得日子”
凌氏恨铁不成钢,咬牙道,“都是我一个肚子里出来的,阿蓉素日也明白,偏生到这等大事关头,竟没你一半的本领。”长女亲事虽坎坷,无外乎是长女不愿意嫁,最终纵使挑到夏家这等穷家,赵长卿自己有银子有产业,日子照样过得自在。到了赵蓉这里,竟去倒贴男人,哪怕倒贴的人是自己娘家侄儿,凌氏心中仍是不喜。
赵长卿道,“日子还不是自己过的。”
凌氏叹口气,托了长女道,“我是劝不动她了,你们是至亲姐妹,你去劝一劝她吧。”倒不是长女与次女关系多好,只是长女素有本领,凌氏颇是信服。
赵长卿并未接母亲这差使,直接道,“阿蓉哪里是好劝的,要我说,找表兄来与她说个明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也就成了。”
凌氏道,“这事怎好与阿腾说”说出去,岂不坏了次女的名声
赵长卿笑,“母亲不必担心,先不说咱们两家是姑舅至亲,二舅妈死皮赖脸的不再回庙里,咱家可是什么都没说的。只管叫了表兄来,依他的品性,也不会往外说的。事情做的机密些,别惊动其他人才是最要紧的。”这话一出口,凌氏没觉什么,倒是赵长卿先暗暗吃惊,看来我早不是先时那个天真傻气的赵长卿了。我早已习惯了迅速的分析利弊,做出判断,进而决策。
凌氏仍在为赵蓉的事焦心,咬咬牙道,“实在不成,就得用这个法子了”又絮絮叨叨的同赵长卿说了许多家里的事,凌氏叹道,“你在家时不觉什么,你这一嫁,我顿失臂膀。”关键是出主意的人没了,凌氏很有些不惯。
赵长卿笑,“过一二年给阿宁说个媳妇,母亲还怕没有臂膀”
说到儿子,凌氏又笑起来,“真有人跟我打听阿宁的亲事,我瞧着,还有一二家不错的,只是人家闺女年纪尚小,阿宁也得考秀才,男孩子,晚上一二年也不要紧。”
赵长卿笑,“阿宁性子直率,给他寻大方端庄的女孩子,非但能帮着母亲理家事,夫妻间和睦,日子才过得好。”
凌氏笑,“这话正中我的心坎儿。我就盼着阿宁能早些考了秀才出来,到时亲事上还能再往上挑。”家中已是六品门第,凌氏的心自然是高的。
母女两个高高兴兴的说起话来,傍晚赵勇回家,见到长女、女婿,自是欢喜。及至用饭时,赵老太太见凌氏满面笑意,愁色全消,便知赵长卿宽慰过她了,心下一笑,嘴上不提半句。赵蓉虽有些懒懒的,也未有扫兴的事发生。赵长宇年纪不大,已不愿同女人们在一席上,跟着父亲兄长去了男席吃饭。凌氏难免唠叨几句。
凌氏得了赵长卿的主意,与丈夫商量过,便寻了凌腾来与赵蓉说个明白。
凌腾听凌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赵蓉的痴心,半晌无语,低声道,“卿妹妹小我两岁,蓉妹妹小卿妹妹四岁,小我六岁,我素来只当她是个小妹妹一般。”
凌氏拭泪道,“我知道你是个明白孩子,只是那丫头钻了牛角尖,我再没法子的。还得你与她说个明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才好。”
凌腾能说什么,只得应了。
自小到大,凌腾一颗心都是放在赵长卿身上的,他从未想过,赵蓉竟会对自己起了淑女之思。似乎在他未曾留意的岁月里,赵蓉已经由小小女孩儿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在少女的闺房中,凌腾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赵蓉倒了盏茶给凌腾,凌腾哪里有喝茶的心,温声道,“蓉妹妹,我”
“表兄不必说了,我知道表兄想说什么。”赵蓉心酸一笑,“自小,表兄来了我家,最喜欢跟姐姐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