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下嘴皮就能成的。若阿腾愿意,她又一门心思要嫁,只管嫁去就是。若是阿腾不愿,那傻丫头也能死了心。”
凌氏道,“也好。”
赵勇做官多年,他看得出凌腾有出息,却并不很情愿这桩亲事,不为别的,凌腾始终一条心的在赵长卿身上。倘若凌腾愿意这桩亲事,那先前他对赵长卿要死要活的用心用情算什么不说别人,赵勇先得说凌腾也不过朝三暮四罢了。若凌腾拿次女当长女的替身,次女婚后日子要怎么过一样是女儿,哪怕赵勇偏爱长女些,也并非不疼爱小女儿,他舍不得。
赵勇与凌氏商量后,是让凌氏回娘家探一下口风,看凌家是什么意思。若凌家愿意自不必言,即使不愿,也不会伤了赵蓉的名声。
凌氏便去娘家走了一趟,凌老太太倒是颇为心动,凌氏道,“阿腾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先时那一团乱麻且不去提,我单就看上阿腾有情义。长卿是亲事已经定了的,夏家现在虽在边城,以后还不知要不要回蜀中。到了阿蓉这儿,她是小女儿,自幼娇惯,外头寻的亲事我总不能放心。”
凌老太太道,“阿蓉这孩子素来懂事,我心里喜欢她的很。”经了这许多事,哪怕不是赵长卿的错,凌老太太对赵长卿的心也淡了。如今听闺女一提赵蓉,想到前些日子赵蓉每每来探望凌腾,凌老太太这心便又软了三分,道,“只是此事我一人做不得主,还得跟你爹商量,再问一问你二哥二嫂的意思。”说到凌二太太,凌老太太叹道,“阿腾好了,她又病了,总不能就这么着把她扔到庙里去。她死了倒没什么,我只担心阿腾担个不孝的名儿,再守孝三年,连下科春闱都得耽误,便暂且叫她婆娘在家里住几日,待她好了,再叫她回庙里。”
凌氏笑一笑,并未说什么。
这桩亲事,凌家人都瞧着不错。于凌老太太凌太爷,赵蓉是亲外孙女;于凌家两房,赵蓉是亲外甥女。当初凌家相中赵长卿,很大原因便在于此。何况,赵蓉素有才名,赵勇也是百户之身,正经的六品武官,如今家资富庶,前后五进的宅子住着,在凌家的亲戚中算是一等一的。哪怕凌腾中了举人,赵蓉嫁凌腾,也绝委屈不到凌腾。
便是赖在家里装病的凌二太太,知晓此事亦有几分自得,私下对丈夫道,“长卿那蹄子,挑来捡去的,我还以为她得嫁什么有一无二的人家,不想自甘下流的嫁了犯官家,我倒要看她得意到几时”眼瞅着丈夫的脸有些发黑,凌二太太眉梢一吊,冷声道,“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咱们阿腾,我自小怎样眼睛不眨的养他长大。自小到大,一个喷嚏都没打过。就因着长卿,小命险些没了,你还怨我说”
凌二舅闷声道,“阿腾生病,也怪不到长卿头上,还是夏大夫医好了阿腾,你少瞎迁怒。就说阿蓉这亲事吧,你乐不乐意。不乐意,我去说一声,另给阿腾说亲就是。”
凌二太太瞪眼,“你傻了不成这怎能不乐意。妹夫可是正经的百户,妹妹家这几年日子好过的紧,陪嫁定也不老少干嘛不应,这亲事应了,我也省得总在屋里装病。”
凌二舅道,“我也觉着阿蓉这孩子柔顺,很是不错。”
凌二太太笃定道,“比长卿那蹄子强一千倍。”
倒是凌二姐听母亲说了凌腾与赵蓉的亲事道,“在家里不必避讳,咱们都清楚先时腾弟的心在卿妹妹身上,虽欠些缘分,可腾弟娶蓉妹妹算是怎么回事呢我觉着不大好。”
凌大太太道,“你可知道什么好歹。你要知道好歹,就不会这么叫我着急了。”凌二姐和离好几年,如今身材早苗条下来,美貌重现,端庄大方,时常有人来说媒,凌二姐都不愿意,简直能急死凌大太太。
凌二姐笑,“我是自己这样想,也不知腾弟的意思,还是问一问腾弟的好,他素有主意。”
“自然要问阿腾的。”凌大太太话间不由带了几分讽刺,道,“不为别的,若此事能成,你二婶子也省得天天窝在房里装身上不好。”
凌二姐一笑,“姑妈向来心软,哪怕婶子不装病,就赖家里住着,想来姑妈也不会来说什么。”
凌大太太叹口气,懒得评价妯娌凌二太太。
出乎一家子的意料,凌腾拒绝了这桩亲事,凌腾说的明明白白,“我一直拿蓉妹妹当妹妹,绝无他念。何况功名未成,要备考下科春闱,无心男女之事。”
凌二太太要闹,凌腾早看透了他娘的心思,道,“若娘不愿去庙里,我去求一求姑妈,姑妈也不会一定就要娘再去庙里念经的。”
凌二太太横眉竖眼,“难道我是为了我自个儿,你想一想蓉姐儿,哪儿配不上你何况春闱岂是好考的,若你下科不中,还一辈子不成亲了前程要紧,我孙子难道就不要紧了你莫昏了头,分不清个轻重”
凌二太太还要说什么,凌腾已捡起本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看了起来。凌二太太性子虽泼,倒还有一桩好处,只要儿子看书习字,她便一个字都不会来打扰。见儿子念书,凌二太太嘴巴抿了抿,终是将满肚子的话憋了回去,回屋去同丈夫抱怨,“儿大不由娘,我说什么,他是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