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妹夫,跟丫环调笑,叫四妹妹看到了,直接把那丫环打了一顿发卖了出去。四妹夫说四妹妹嫉妒,四妹妹跟四妹夫打了一场,就回娘家了。”
赵长卿问,“四妹妹没事吧”
“她没什么事,就是气得厉害。她家那婆婆只知道偏着儿子,也是不知个好歹的人。如今家里就只剩两个铺子,四妹妹想管一管铺子的生意,她婆婆都不叫管,心里防着四妹妹呢。四妹夫那面瓜性子,哪里撑得起来。”凌二姐道,“非得把个家都慢慢的败完了,才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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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卿道,“这刘家也奇怪,拿儿媳妇当半个贼,这如何能一条心的过日子呢”
“咱们话是这样说,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天底下的婆婆有多少像你家老太太似的。姑妈是真正命好,遇着好婆婆,一进门儿就当家。别人家多的是婆婆当家当到死,才能把管事的大权放给儿媳妇。对许多婆婆来说,儿媳妇就算不是半个贼,那也是外姓人,人家婆婆自然是提防着的。”凌二姐叹道,“当然也有那不知福的。像三妹妹,其实林家太太是个明理人,林太太身子不结实,娶儿媳妇就是为了给自己分些担子。先时叫三妹妹当了几日家,三妹妹那个脾气实在够呛,如今林太太也不叫她当家了。好几回三妹妹回家,跟祖母抱怨婆家日子苦。她也不想想,三妹夫是有了秀才功名的人,这举人哪里是好考的。打去年年初几人就了甘肃府,家里日子怎么对付着都好过,外头吃喝就是钱,不节省些,以后三妹夫怎么奔前程她又不是那等有什么心机的人,敢在家里说这话,少不得在婆家也露出不满来,叫林太太怎么喜欢她”
赵长卿早就与凌三姐不睦,并不多说凌三姐如何,倒是说凌四姐的事,“四妹妹早就是个能干的性子,与其着急她婆家的那点子生意,还不如自己开个铺子。”
凌四姐道,“我也这样劝她,女人到底要自己手里把着银子,别人才不能小瞧。”
两人说了会儿话,外头有病人来,赵长卿便出去了。凌四姐也要盘库。
凌四姐跟丈夫打架的事没几天凌氏也知道了。凌氏倒没说刘家如何,反是道,“四姐儿这丫头,能干是能干,脾气也忒大了。”
赵长卿听着稀奇,道,“母亲今天怎么帮起外人了”
“不是我帮着外人,这些事先时我也没跟你说,这也是不是他们头一遭打架了。四姐儿是个厉害的,四侄女婿脾气有些面,刘家就这一个儿子,从小惯到大,难免软弱了些。今天四侄女婿过来了,你没见,脸上都给挠的破了相,对我说起四姐儿来,眼泪直流啊。央求我劝一劝四姐儿,这也忒厉害了。”凌氏直叹气,“你大舅、大舅妈都是再老实不过的脾气,真不知怎么养出这么厉害的丫头来。”
赵长卿听了也只得说,“四妹夫倒是好脾气。”
“脾气好的都有些废物了。”凌氏一顿唠叨,“说四姐儿厉害,刘家太太也不是好缠的。”
的确,凌四姐脾气厉害,其婆婆也不是个软和的,婆媳两个没少掐架,简直能把刘家面瓜父子愁死。当然,脾气厉害的人,有缺点,自然有优点。
打了一场架后,待刘大郎去凌家接凌四姐,凌四姐拿捏了丈夫两遭,小夫妻两个便迅速和好了。马上,凌四姐非但跟丈夫和好,婆媳两个也和好了,因为,刘家的生意出事情了。
凌四姐带着丈夫来赵家寻门路,与凌氏道,“其实我家外头的生意不大,就一处卖盐的小铺子,一年几百斤的盐引,赚不了大钱,赚些小钱罢了。这盐的生意谁不知好做,也从来没听哪家说卖钱卖赔了的,结果我家就出了这样的稀罕事。我也请人打听了,姑妈不知道,是这掌柜生了个好闺女,家里闺女进了同知大人的府里做小。这才几个月,我家盐铺子没赚一分钱,反亏了一二百两进去。掌柜说自己无能要辞工。这等坑主家的东西,他就是不辞工,也不能再用他。只是若这样叫他走了,亏的银子尚且不说,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凌氏素来照顾娘家,自然一样照顾娘家侄女,道,“我倒是见过同知太太几面,我打发人给同知太太个信儿,毕竟是她府上的人。”
凌四姐道,“只要让我出了这口气,我情愿把追回的银子都孝敬了同知太太,也不能叫那等贼心烂肠的赚了去若是直接去问同知太太,未免打了同知大人的脸。要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姑妈见了同知太太,委婉的说一声就是了。咱家虽不比同知家门第高贵,却是土生土长的边城人,同知大人却是流水的官。我想着,他怎么着也得给咱家这个面子的。”
凌氏笑,“成,我来办吧。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是这掌柜可恨。你们好生过日子,别总叫你爹娘操心就是了。”
凌四姐挑眉对丈夫道,“听到没,姑妈叫咱们好生过日子。”
刘大郎老实巴交的说,“你少欺负我两回,日子就好过了。”
凌四姐笑骂,“你也就是个面憨。”
刘大郎好脾气的笑笑,不说话了。只是想着,都说养女随姑,自家媳妇姑妈这等和气,怎么偏生自己媳妇是个老虎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