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什么簪子”
“是阿蓉从诗会回来,说知府徐姑娘戴了只蝴蝶簪子,是牌坊街的银楼新样式,看她喜欢的紧,我叫白婆子明天去买回来给她戴。”凌氏笑,“孩子大了,正是打扮的时候。”
赵勇道,“既然好,买两支,长卿一支,阿蓉一支。”
凌氏笑,“长卿有呢,长卿那蝴蝶簪,还是以前欧阳先生在时给她的,漂亮的了不得,买都没处买去。”
赵勇两口喝光了茶,将青瓷盏随手放在几上,道,“那就另买些别的给长卿,都是咱们的闺女,长卿又懂事,她虽不争这个,咱们做父母的不能忽视。”
“那也好。”无非是多买两件首饰,凌氏并不在意,她心里另有要事同丈夫商量。凌氏悄声跟丈夫道,“你说要不要请个看风水的”
赵勇讶意问,“看什么风水”
“咱家平日里从无亏心事,怎么长卿这姻缘总是这样不顺哪”凌氏发愁道,“上回我跟大嫂去月老祠烧香,我还特意给长卿求了签。”
“不是求的上上签么”记得妻子还高兴了一阵子,怎么如今又愁眉苦脸起来
“是啊,你说这姻缘都不知在哪里,上上签有什么用”凌氏心急火燎,“女孩子青春就这几年,再耽搁下去,同龄般配的小伙子都娶了亲,长卿还能嫁什么出息的人呢。”
赵勇其实心里也急,想了想道,“总得等事情淡下去再说亲事比较好。”
凌氏长叹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听到外头丫环回禀,是赵长卿回来了。待赵长卿进得屋来,凌氏笑,“你比你爹爹这个当差的还忙。”
赵长卿笑,“有点事耽搁了。”永福手里捧着一幅黑色软甲,赵长卿取过递给凌氏看,道,“这是我托李掌柜寻来的,软金织甲,爹爹平日里穿在身上,比铁甲轻便。”不行军不打仗的,赵勇也不习惯总穿铁甲。
凌氏接过来看,摸一摸软软的,有些份量也说不上太沉重,外头缝了一层寻常的黑料子,凌氏问,“真是金的”
赵长卿道,“金丝密织了,里外还有两层犀牛皮,外头这黑棉布是哄人的,爹爹记得穿在身上。这几回铺子里去进药,都不好进,听药行的掌柜说许多药材都得先供应军中大营那边,今儿个几个大药铺里的大夫都给征走了。我估计外头是打起来了。”
凌氏脸色都变了,连忙问丈夫,“真打起来了”
赵勇道,“即使打仗也是小仗,卫所还没听说,咱们这里离关隘毕竟还有些路程。”
凌氏直抚着胸口,“幸而咱家存了些粮食没卖。”
赵长卿见凌氏害怕,劝道,“母亲放心吧,除非是打到城外,否则用不着爹爹他们。”
凌氏叹道,“只盼着早日太平才好。”连忙将赵长卿带回的织金软甲收好,问她,“这得不少银子吧”
赵长卿笑,“母亲收着就是,我银子不够时自然跟母亲讲的。”
凌氏便也不问了。
边城只是听闻外头打了几场小仗,各有胜负,蛮人便退了。
赵老太太与凌氏狠狠的给菩萨上了几柱香,可就是这样的消息,边城柴米油盐的价钱都有不同幅度的上涨。除了粮食,赵家的地窑里存了许多咸肉火腿干菜之类。
夏去秋来,打仗的事情渐渐过去,朝廷传来一件极大喜事,皇帝册后。
通俗的说法是,皇帝老爷娶媳妇了。
原本此事与赵家这等小官之家不相干,不过,皇帝趁着娶媳妇犒赏三军,卫所也得了赏,赵勇多得了一月俸禄。真正让赵家惊喜的还是去朱家时听朱老太太说的消息,“宋皇后当真是福泽深厚,当初被掳边城,九死一生,犹能转危为安,可见真是福大命大,苍天庇佑。”
赵老太太脑子还没明白过来,疑惑的问,“母亲,宋皇后何时来过边城”
袁氏笑,“姑妈还不知道呢,就是那位被勇表弟救的宋姑娘,如今被当今陛下明媒正娶、三媒六聘册立为中宫皇后了。”
赵老太太此方转过弯儿来,点头笑道,“哦,原来是那位宋县君啊。”赵家只知道宋姑娘回帝都被赐了贵女爵位,并不知道宋皇后原来就是这位宋姑娘。这可真是太好了赵老太太自心里透出露出欢喜来,“前些天听阿勇说,陛下立后犒赏三军,卫所也沾了光,多得了一个月俸禄。若不是今日听母亲说起,我还糊涂着呢。”
朱老太太笑,“就是怕你不知道,我才跟你说一声。”谁能料到宋姑娘能有此造化偏生给赵勇赶上了,朱老太太也很是高兴。原本户部宋侍郎年轻力壮深得帝心,紧紧的压了同为户部侍郎的朱大老爷一头。如今宋氏女立后,宋家封承恩侯,荣升外戚,宋侍郎已识趣的辞了户部侍郎之位。宋侍郎抬屁股走了,朱大老爷由户部三把手升为户部二把手,便是再有人升为侍郎,也要在朱老老爷之下的。
袁氏自然更知其中缘故,她本就是个善于奉迎的人,对赵家更加热络三分。赵长卿是个机敏的,她不禁问,“老祖宗,我想一想,选秀是前年的事儿了,宋皇后在边城摔坏了腿,好歹要养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