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患这个词,池惑忙问“是有疫病再此蔓延吗”
客栈老板摇头,面露紧张之色“今年这场鼠患稀奇,并非记载中的鼠患疫病,甚至比疫病更骇人听闻”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今年的老鼠,要吃人肉过年呢”
说至此,客栈老板声音微颤,眼底恐惧之色愈浓。
池惑登时来了兴致“你详细说一说,怎么个吃法”
客栈老板不住摇头“这些老鼠猖獗得很,不偷粮不偷油,只吃人肉,而且直到把人活生生咬死了才算”
萧过疑惑“镇上和村里没有组织赶鼠队,绞杀这些猖狂的老鼠吗”
“怎么会没有可这些老鼠神出鬼没的,最有经验的赶鼠队也无法寻觅它们的踪迹,镇上也试图在各处布置了老鼠药,但更稀奇的事出现了,能把人毒
死的药竟然毒不死吃人的老鼠据说,那段时间被毒死的都只是普通老鼠。”
“不光毒不死,打也是打不死的,这些老鼠生命力顽强,青壮年下死力一棍子打下去,老鼠非但毫发无损,反而叫得叽喳作响,越发猖狂凶残,追着浑身是劲的青壮年咬,要不是我亲眼所见,都没办法相信。”客栈老板说着,打了个寒噤。
池惑忙又道“老鼠怕光和火,镇上有没有试过用火驱赶老鼠”
“你说得在理,后来大家想法子,开始尝试着用火烧的办法,这把火一扔下去,被逮住的吃人老鼠才没了声息,但更可怕的是,吃人老鼠无法赶尽杀绝,甚至越烧越多、越烧越猖獗,用火烧老鼠本身也有火灾的隐患,据我所知已经有七八处因此发生火灾了。”
“这场鼠患已经死了百人不止,我们老百姓这个年没法儿活了”
池惑立刻抓住关键信息这些肆虐的老鼠吃人肉,能把人咬死,毒不死,打不死,只有火烧能抑制其行动,但越烧越猖獗,无法根除。
吃人老鼠这些特征,已经背离了自然生物本身的特性,池惑已经有了点头绪,他倒是想亲自看看这群吃人肉的老鼠。
就像那个小崽子所言,眼见才能为实。
“猫呢这些吃人鼠惧怕猫吗”池惑又问道。
客栈老板摆手“可别提了,这些老鼠一旦靠近,猫就跟着了魔似的,吓得屁滚尿流横冲直撞,都快忘记自己是个专门捕鼠的猫了”
“很多人家为了避免猫发狂,都把猫圈养在笼子里了。”
池惑“”
他们简单要了一桌小菜,客栈里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闲来无事,一边检查门窗有没有封严实,一边继续描述隔壁下凉乡鼠患蔓延的惨状。
秦南珂向来仁慈,对池惑他们道“我这儿倒是有些能愈伤保命的丹药,但恐怕只是杯水车薪,没办法救更多的人。”
他既然已经来到此地,并知晓鼠患情况,就不会坐视不理。
但桐余镇加上附近村落,少说也有数千人口,加上鼠疫会蔓延的区域,人口数量难以估计,仙门修士就算有通天的法宝,面对这样的事也往往束手无措。
“救人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鼠患的源头和真相,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池惑分析道。
秦南珂十分敏锐“祁道友已经有思路了吗”
池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得真正会一会这些吃人的老鼠,才能下定论。”
客栈老板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个暴风雪肆虐的夜晚,这间客栈注定无法太平安睡。
临睡前,客栈老板明明已经把所有缝隙堵死,包括阁楼的天窗和厨房的烟囱,他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
因为都知道老鼠怕火,老板甚至还守在大堂,彻夜点了小油灯。
可夜半时分,睡得迷糊的他,隐隐约约听到吱吱喳喳的挠门声。
老板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叽喳声越发清晰
、挠门的动静也越发急促,他才晃了晃脑袋彻底清醒过来,待他看清眼前景象时,吓得直接从木板上摔了下来
“食、食人鼠是食人鼠”
“快醒醒,大家快醒醒吃人肉的家伙来了”
客栈老板“哎哟”一声,拍了拍摔疼的屁股,而后手忙脚乱地用灯油点燃火把,他神色慌张地向后退去,紧张得喉头滑动不止。
借着闪烁不定的火把光线,他隐约看到,厚实的客栈门板已经被挠出一个洞
最先赶过来的是萧过,这会儿客栈的门板已经被叽叽喳喳的食人鼠挠破了,成百上千老鼠像黑色潮水灌入客栈内,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老板手一抖,直接将手中火把朝涌来的鼠群砸去。
萧过记得之前老板和小师弟的对话,当即掐了个决,涌来的鼠潮立刻被真火包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混杂着食人鼠刺耳的尖叫,饶是萧过都受不住屏蔽了听觉。
屁滚尿流的老板摔在地上,火光将他脸上的恐惧和无措照亮。
很快,他就从仓惶中回过神,意识到了今晚的来客不同寻常,于是他急切地爬到萧过脚步“道长救我”
池惑从客房里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