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来援兵以后,秦桑才总算彻底安心下来。她知道傅连溪回京城有事情要做,便想让他先走。傅连溪怎么可能放心,他喂她喝药,说“京里的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秦桑明明害怕喝药,可为了能够快点好起来,每次还是把药乖乖喝下去。
抵达京城的时候,是四月初。
陛下的病情时好时坏,宫里暗涌沉浮,虽然有人按捺不住,但到底不敢有大动作。所以表面看上去还很平静。
但秦桑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知道太子殿下近来频繁来府里,和傅连溪在书房谈事,一谈就是很长时间。也知道傅连溪偶尔会得到什么消息,连夜进宫。
朝中之事风云变幻,秦桑帮不了什么忙,她也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样,她只在乎傅连溪平平安安。
后背的伤口慢慢在愈合,愈合的过程奇痒无比。秦桑自诩忍耐力很强,可还是难受得坐立不安,每时每刻都想伸手挠一挠。
可傅连溪不让她碰,伤口原本已经在愈合,挠伤了指不定又要发炎变严重。
她白天还能忍,可夜里无意识就会去挠,傅连溪拿她没辙,夜里便一直拉着她手,不让她乱动。
就这样,到四月底的时候,她后背伤口才总算彻底好了。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傅连溪近日不让她出门,派了很多人守在她院子里,保护她。
秦桑虽然是个关不住的性子,但在大事面前却十分懂事。唐风怕她不理解,那天还私下和她说“少夫人,您别怪大人不让您出门,近来外面局势不稳,大人是不敢让您有任何危险。若是在以前,大人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您现在就是大人的命,他不敢让您有半点危险。”
这些话,傅连溪的性格不会说。可秦桑懂。就像她之前受伤,傅连溪发那么大脾气,其他人或许不懂。但她懂,她知道他为什么发火,也知道他在怕什么。
她懂事地待在家里,不让傅连溪分心担心她。
六月十七那天半夜,秦桑在家中睡觉,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风雨夹着雷电交加,轰隆隆的,几乎要将天都震塌下来。
秦桑睡梦中被惊醒,她望着窗外可怕的暴风雨,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外面人声嘈杂,秦桑匆匆穿鞋下床,她到了外面,没有看到唐风和凌南,是阿剑带着人守在外面。
阿剑见秦桑出来,朝她行礼,“少夫人。”
秦桑四下望了望,她紧张问“唐风和凌南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剑神色凝重,点点头,“陛下驾崩了。二皇子带兵进宫夺权,如今宫里一团乱,大人没办法脱身回来,少夫人千万待在府上,您若有半分闪失,属下们万死也难辞其咎。”
秦桑心跳得很快,她站在门口,望着院中雷电暴雨,脸色煞白煞白的,手指不自觉掐紧了掌心。
这一晚是秦桑从未体验过的漫长,一分一秒都好像度日如年。她静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倾盆暴雨,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别害怕,等天亮后,傅连溪就回来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静坐着,睁着眼睛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雨也停了,清晨的时候,天空甚至放晴,阳光从云层爬出来。
秦桑站在院子里,她想知道傅连溪怎么样了是不是平安什么时候回来可谁也不知道,宫里没有消息传出来。
昨晚一夜暴雨,空旷的宫殿外,满地血水。
傅连溪负手站在宫殿之上的台阶上,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血洗一夜的宫殿。
空气中的血腥气令人厌恶至极。
傅连溪在那里站了很久,唐风在身侧侯着,有些担忧,他想了想,上前问“大人,您的伤”
傅连溪垂眸扫了一眼右肩的位置,是昨夜不意被云胜的暗器射中。他目光在右肩停了一瞬,抬头和唐风道“无事。宫里的事,你留下善后。我先回府了。”
他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复又想起什么,脚步顿了下,回头严肃叮嘱唐风,“我受伤的事,不准告诉少夫人。”
唐风微愣了下。猜大人应该是不想让少夫人担心,便点头道“是。属下知道。”
秦桑在院子里等了很久,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冷静了,可宫里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她就害怕,怕得直掉眼泪。一直到福伯满脸高兴激动地跑来告诉她,二皇子兵变失败,太子殿下顺利继位,大人很快就回来了。
秦桑悬着的一颗心猛然一下落在了实处,她像被巨大的喜悦包围,顾不上其他的,飞奔着就往外跑。
她在府上关了很长时间,从府里跑出来时,外面街上一片繁华,人人都在讨论新帝继位一事。
秦桑站在门口,开心得想要转圈。
她探头望着宫门的方向,看了好久,久到她都想进宫去找傅连溪时,终于看到他回来。
傅连溪也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秦桑,他看到她,眉眼间就不自觉地浮上了笑意。
秦桑几乎是飞奔着跑向他,她没忍住开心,扑进他怀里。傅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