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与其说是在质问慧贵妃,还不如说他这个时候在哀求慧贵妃,自家人伤了自家人,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难受的事情吗
沈易北只觉得看不下去了,走上去去拽周六起来,把周六生的本就就比他胖,如今他更是铁了心的不起来,“北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还是想替她讨一个说法才是”
“当日她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可姑母只和我说她溺水而亡,这话若是别人说,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她是多谨慎的一个人啊,怎么会溺水而亡了只是这话是姑母说的,我就信了。”
“姑母和我说在这宫里头没人动她的侄媳妇对啊,这旁人是不敢,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姑母北哥,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宝姐儿一直是哭闹个不停,一直吵吵嚷嚷着要去找娘亲,可我却对她说就算是没了娘亲她还有爹爹,还有姑奶奶,还有祖母,还有曾祖母了,可如今你让我对宝姐儿怎么说。”
话毕,他又是狠狠磕了一个头,“姑母,在我心里一直将您当成了亲娘似的,您从小护着我,但凡是两位皇兄有的东西我都有,只是如今却这样对我姑母,您可曾有替我想过”
只是不管他怎么吵怎么嚷,这慧贵妃却是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向来热闹的延禧宫门口更是围了一大群人,周六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到了最后还是季皇后闻讯赶来,“听本宫一句劝,你先回去,慧贵妃那边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更何况,这儿是皇宫,不是你嚷嚷几句就能替死去的周六奶奶洗清冤屈的”
可周家向来无法无天惯了的,就连周六平素都没有将这个温婉的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季皇后只微微叹了口气,“本宫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如今你就算是跪倒天黑又能如何慧贵妃不出来,你难道还想硬闯不成小六啊,你就听本宫一句劝回去吧”
周六动都没动一下。
季皇后也无奈得很,眼瞅着宫人将这些看热闹的人都打发走了,可难不成她的人还能一直守在这儿不成
想及此,她的声音更是低下去了些,“你也知道慧贵妃一直疼你,可你替她想过没有不出半日,这件事就能闹得阖宫皆知,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去,你要慧贵妃如何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慧贵妃在皇上跟前失宠,你们周家又该如何”
周六总算是将这话听进去了,任由着沈易北将他带走了。
沈易北、谢橘年和周六上了那一辆破落的马车,沈易北微微叹了口气,“小六,这件事你做的太冲动了”
周六眼睛红红的,摇摇头道“北哥,你不会懂得”
“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也知道这件事发生在谁身上,谁心里都不好受,若是换成了旁人做的,你还能报仇,只是那人却是慧贵妃娘娘”沈易北说到这儿,却是不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那就是在周六伤口上撒盐了,“若是这个时候顾玉还在京城,咱们几个可以去天香楼大醉一场,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周六摇摇头,道“我不想回去周家,一回去周家,祖母和我爹娘他们定会怪罪于我,在他们心里,这满周家人的性命都抵不上姑母在宫里头受宠重要,可我可我一想到孙氏,我这心里头就难受,对,我是不喜欢孙氏,可我却将她当成了家人一般,她,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说着,他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只是想着谢橘年在这儿,却是别过了身子。
沈易北道“你这样子要是去别处,我也不大放心,这样吧,你就随我一起回长宁侯府,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周六点了点头。
沈易北带着周六回去之后,帮周六寻了个僻静雅致的院子,更是拨给了他几个丫鬟和小厮。
等着将一切忙完了,沈易北才回到芙蓉园。
谢橘年正吩咐小厨房要小厨房那边多做几道菜送给周六,“周六爷喜辣,你们做手撕鸡的时候里面放些花椒,多放些辣椒,再做一道兔子干锅,用豆皮和莴苣打底就成,嗯,再将我熬的梅子酒送过去一坛”
她吩咐的专心致志,以至于沈易北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察觉。
倒是下面的丫鬟婆子们极有眼见力,应了一声也就纷纷退了下去,她们总觉得这侯爷不大喜欢她们呆在这儿
沈易北走进去,挨着她坐了下来,“在大佛寺还没有折腾过也不歇一歇”
“是打算将事情都吩咐好了再歇息的”谢橘年如今已经换了一身家常小衣,脸上不施粉黛,干净的脸上却依旧明艳不可方物,“不过我想着周六爷是侯爷的朋友,你看到他这样子怕是心里也不舒服,我能做些什么就多做些吧”
“有你真好”沈易北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六这样,就连当初莫愁被四皇子给玷污了,还有周六奶奶死的时候,他都没这样子的如今却这样子,你不知道他方才抓着我的手说什么,说他恨自己是周家人,若不是这样就不会害的周六奶奶丢了性命,就不会不能娶莫愁进门了”
谢橘年微微叹了口气,对周六奶奶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