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着念书没啥用,我还笑话过她。不想,她真是有大能为的人。你瞅瞅她这次回国,多少有学问的教授跟她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我听说,还有大学的校长想请她到大学教书。因着她在国外的研究是签了合约的,再者,孩子们都在国外上学,她离不开孩子,这才婉拒了人家。”
“这会儿看来,咱们这一大家子,谁都不如她本事大。”魏金感慨,“可见,这人的眼光,还是得放在大处。就说咱们儿子,以前我想着,儿子长大了,也就如你我这般,寻个门当户对的买卖人家的闺女做媳妇。儿子一下子念了大学,儿媳妇便娶的好。倘若咱儿子像二房的几个孩子似的,书没读几本,一家子就指望着柜上的生意吃饭。就是咱们一家子再会算计,也娶不来这样好的媳妇。”
“可惜我这一辈子,到如今方明白这个道理,却也已是做奶奶的年纪了。”魏金不禁道。
赵姐夫打趣,“就不是做奶奶的年纪,早明白也没用,你年轻时一见到字儿就头疼,你也不是念书的材料啊。”
“去去谁说我见到字就头疼的,小丫头就是像我,你看念书多灵光啊。”魏金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学习比较笨的。
夫妻俩说些心里话,泡个解乏的热水澡,也就早些睡了。
赵丰赵裕两对小夫妻也颇觉长了见识,私下都说二舅妈委实是个低调人,都没听二舅妈的妈妈家这样的显赫。当然,二舅妈的妈妈是改嫁的,可如今这世道,不要说正经改嫁的女子,如今多少乱认的干儿干女,这种攀上个干亲都觉着显耀的不得了的人遍地都是。哪似二舅妈这般,从未提及的。
王氏把儿子哄睡后也没少跟丈夫唧咕,魏杰看书都不得清静,烦的魏杰,“再聒噪就把你嘴缝上。”
王氏小声嘀咕,“我是说这个事儿,你先前怎么也没说一声,咱们该给长辈带些北京特产的。”
“行了吧你,二叔二婶都准备了。”
“谁替得了谁呀。”
魏杰无奈的叹口气,说他媳妇,“你现在多看看书,顺利拿到硕士的全奖,比什么都强。”
闻先生闻夫人八点多钟才回家,知道一大家子都到了,闻先生问长子,“你大姐他们路上都好吧”
“挺好的,晚上一起吃的饭,热闹极了。”闻韶道,“魏家伯母屋里的灯已经熄了,大姐屋里的灯还亮着,要我跟大姐姐夫说一声吗”
闻先生道,“不用了,还有孩子哪,孩子肯定睡了,让他们休息吧,明早再见是一样的。对了,跟厨下说一声,心心喜欢吃饼,早上叫厨下烙几张饼。”
“我知道了。”跟父母道了晚安,闻韶也去休息了。
闻先生脱了领带西装,闲适的坐在榻上。虽公务繁忙,想到继女一家心情便是大好,由衷道,“阿萱这孩子,真是优秀。这次她回国,在北京好几所大学进行农学方面的讲座。中央大学的老吴,不知怎么打听到我这里来了。还问我,阿萱是否有意留在国内教学。”
“这话里虽有些奉承,不过,那孩子一直很踏实,也是搞研究的材料。她的博士毕业论文被美国的专业杂志评为去年的十大优秀论文,杰出的青年科学家。她选科学这条路,会走的很远。但是,科学家想有所作为,需要和平优秀的研究环境。她不同于我们,我们是政治家,政治家是甘愿冒战火的风险的。”闻夫人不失幽默的说道。
闻先生也不由一笑,道,“你不知道,老吴并不全是奉承我,他从阿萱他们还没回国的时候,从去年就跟我打听了,说了好几遭。委员长都问我,怎么老吴这一向目中无人的家伙对我这么客气。”
闻夫人笑道,“你怎么说的”
“我就照实说了。先时委员长还以为阿萱是搞文学创作的,后来知道她是做科学研究,很是赞叹了一回。说文学研究的是人性,科学则能使世界进步。还说若是阿萱有意留在国内做研究,大学里可以安排。”闻先生道,“你也知道,心心眼瞅要考大学,而且,她那时在大学做博士后的研究,总要再等几年的。”
闻夫人道,“她眼下还不算一流的科学家,待以后学术上再有所进益,国家也太平了,再回国不迟。”
闻先生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