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留做包装纸用。孙燕都说,“这大上海只听人说过,也没去过,到底是大上海啊,稀罕的东西就是多。这样透明的纸,再没见过的。”
陈萱说,“其实也有外国糖果用玻璃纸来包,不过,比较少。”魏年给她的巧克力球就是用玻璃纸包的,陈萱每次吃过巧克力,都要把这些玻璃纸妥妥的夹在书页里,夹的平平整整的。
魏银喝口酸梅汤,“那些都是进口的西洋糖,可贵了。二嫂,咱们在上海百货公司见到的那个一圆柜,二嫂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
“咱们的店小,一圆柜怕是不大好卖,我想,咱们就弄个一毛柜,专门卖些小东西,连带这一包一包的糖果,也不卖贵,就是一毛。”
“成,这主意好。”
商量一回店里的生意,魏银还想去大兴盛瞧一瞧,陈萱性情平和,“怪不好意思的,别去了。”
“看一看可怎么了,大兴盛也开张这么久了,听说,开张的时候可热闹了。”
小李掌柜道,“现在大兴盛的生意也是人来客往的,不过,比起开张的时候还差些。尤其国产化妆品集中提价,人家洋货却是没动静,倒是叫许多人都买洋货去了。有客人就说了,原本一支点唇膏差个三两块钱,买国货是图便宜,结果,这一提价,还不如省钱买支洋货省着些用哪。毕竟人家洋货质量是要好的。不过,也有客人觉着,就是国货提价,依旧是国货更划算。大兴盛那里,地段儿好,装修的也好,显得高档,去的人格外多。”
叫小李掌柜说的,陈萱也想去看看了,陈萱做事向不耽搁,把玻璃纸和糖果交给小李掌柜和孙燕,陈萱两口喝完杯里酸梅汤,同魏银说,“阿银,咱们这就去瞧瞧吧。”
魏银笑,“二嫂倒比我更急了。”
陈萱认真道,“陈女士那人,还是极有见识的,咱们过去瞅瞅,要是有可学习的地方,咱们得跟人家学一学。”像打折券这样的事,就是跟人家陈女士学的。
待俩人到了大兴盛,发现,她们姑嫂跟陈女士学打折券的事不手软,陈女士学她们给人免费修眉毛、涂美指油的事,也不手软。一进大兴盛就看到门口竖着的圆牌上写着凡消费满三元者,可免费享受修眉一次或美指一次。
当时姑嫂俩的心情嘛,那叫一个复杂。
里面的售卖员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小姑娘,招呼起客人来十分殷勤,姑嫂俩就是心里都不怎么喜欢陈女士,也得说,陈女士不愧是在大上海做过名媛的人,就这店铺四周的这几面大玻璃,便不是寻常的手笔,玻璃多贵啊。还有一格一格展示国货品牌化妆品的柜台,都是玻璃柜台,擦的晶亮极了,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还有一排一排大的货架,点唇膏、美指油、指甲上光液、指甲退光水、眉笔、眼影、白玉霜、雪花膏、玉容膏、鹅蛋粉、香粉、头油、发胶、花露水、香水、胭脂、香粉、粉碟霜、牙粉、牙膏等等,只要是国货有的,无所不包。还有时下摩登的汽水,这里也陈列在卖。
魏银买了谢馥春的一款鹅蛋粉,售卖员小姑娘俐落的给包了起来,除了谢馥春自己的鹅蛋粉包装,还有大兴盛的一个极精致的小袋子。那袋子是经过设计的,论款式颜色绝不比对面的吉庆坊差。
说来,大兴盛还开在了吉庆坊对面。这里原本是处咖啡馆所在,如今,咖啡馆不知何处去,大兴盛客似云来。至于邵小姐的芬芳品牌的化妆品,的确也有单独的柜台,只是位置不大好罢了。毕竟有谢馥春、孔凤春、无敌牌这样的大牌子在前,芬芳必然要靠后站的。
逛了一回大兴盛,姑嫂俩也顺道去了回吉庆坊。
吉庆坊的周经理出来招待姑嫂二人,自从见大老板和陈萱喝了一回茶,这位周经理每次见到陈萱过来,必要亲自招呼的。魏银也是熟面孔了,魏银嘴快,同周经理道,“这几天,我们也不在北京,大兴盛生意可真不错。”
周经理笑,“如今还算是清淡的,刚开张时候,门槛儿都要踏平的。”
魏银跟周经理打听,“周经理,你们生意怎么样”
女店员端来饮品,周经理连忙接了那杯奶茶递给陈萱,魏银现在都习惯了周经理对她二嫂的殷勤,自己取了咖啡,听周经理说,“还成,我们这儿都是老顾客了,用惯了洋牌子,用不惯国产品牌,总归还是差些档次。”话到最后,周经理颇是傲气。
“这倒是。我们那里有客人,因国产牌子提价,干脆直接改用洋货的。说是省着些用,算下来也差不多。”魏银摇头道。
周经理一乐,“二东家怎么摇起头来,顾客品味提高,是好事。”
“我们店还是国货走的多,客人用洋货的少。其实,客人用洋货还是国货,对我们来说,只要能周转下去,都没什么。大兴盛这么一开张,对你们吉庆坊影响是最小的。像周经理说的,用惯了洋货的人,不会用国产牌子。你们依旧是做你们的洋货生意,我们就不一样了,大兴盛开到东安市场来,又是这样好的地段,我们卖的品牌,价位都是统一的,大兴盛这般高档,就是换了我,也愿意来大兴盛,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