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家,都是脸上搽香粉涂胭脂,现在大家更喜欢洋货的那一套,我想着,洋货的东西,去过西洋的人见识更广。现在人们不论吃穿打扮,就是上学堂,现在也都是西式的多,中式的少。这些点唇膏、美甲油什么的,都是西式的玩意儿。欧阳先生同大学里的教授们很熟,我准备去打听打听,看大学里可有懂这一方面的事情的。你也见了,点唇膏什么的,不就是几种料一配,注意温度,最后倒模子里,冷却脱模就成了。这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从西洋那边儿回来的教授们,兴许比咱们明白。咱们这里也是有方子的,只是方子不大好,到时,把方子跟人家说说,看看能不能改进。”
陈萱都给魏年的想法震住了,她盯着魏年看了半日,直感慨,“阿年哥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咋这么聪明哩我就只想到,要不要去别的厂子跟人学一学什么的可不就是像阿年哥你说的,大学里那么多有学问的先生,他们什么不懂呢”对于陈萱这种对知识近乎迷信的人,魏年的提议,简直就是给陈萱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所以,话到最后,陈萱对魏年的想法简直惊奇又祟拜。
魏年很受用的轻咳两声,“就是这个理。”
陈萱立刻下炕,先把魏年明天要穿的衣裳找出来,挂到外头,陈萱把小炕桌儿上的书本一收,往里一推,然后,自外间儿又抱进张小炕桌来齐平摆好,把电熨斗找出来,“我现在就熨,衣裳刚熨出来,总有些水气,不干。今儿晚上熨出来,挂一宿,明天穿正好。”陈萱还同魏年说,“阿年哥,屋里的草莓明天摘一篮子,给欧阳先生送过去。还有咱从上海带回来的东西,你瞧着什么合适,多给欧阳先生带些,他这么懂吃的人,挑着好的送。”
俩人商量着明天给欧阳先生送礼的事,魏年说,“打明儿起,我教你些日文吧。欧阳先生的太太是日本人,以后来往起来,你会些日文也方便。”
“好啊。”陈萱欢欢喜喜的一口就应下,给阿年哥熨起衣服来更卖力了。只是,陈萱忽然心中一阵惊悸,想到什么,熨衣裳的手一停,看向魏年,“阿年哥,欧阳先生的太太是日本人”
“是啊,怎么了”
陈萱严肃着脸,“文先生一样认识很多有学问的人,楚教授还是北京大学的系主任,阿年哥,不要去找欧阳先生,日本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些人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