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敞开心扉后最适合姓风月之事。
美其名曰先礼后兵
狭小的被磨砂玻璃封闭的只装的了一个花洒必须站着洗的淋浴间内,隐隐约约传出几道暧昧的声音,玻璃门并未关紧, 留出一条缝多多少少会溅出来一点水,积少成多后,外面流苏台一圈的地板上也变得湿漉漉的。长时间的温水冲刷促使热气蒸腾,在密不透风的空间内,形成一道“云雾缭绕”的天然屏障, 同时更加模糊了里面亲密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
被水蒸气哈着的磨砂玻璃上雾蒙蒙的。
不多时, 因为哆哆嗦嗦地软了腿,站不住,迫切寻找支撑点的陈锦瑶抬起胳膊,手掌本能地撑在了离她最近的一面磨砂玻璃上, 又因为身后的晏城忽然猛烈的动作,陈锦瑶一时不察, 贝齿咬向下唇的瞬间, 撑在磨砂玻璃上的手掌也往下滑了一下,直到无力地垂落, 干脆往后抬起揽住男人的脖子。
磨砂玻璃上划出一道明显的往下拖的掌印。
最后,掌印下方生成水珠,顺着玻璃面往下滴落后就像开辟了几条新的“羊肠小道”。
以上, 是晏城这厮所有忍耐到了临界点后的一个大爆发。
算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诉陈锦瑶别着急, 该来的总会来。
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晏城抱着陈锦瑶躺在床上因为心满意足而陷入到无心睡眠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状态中。
昏暗的环境下, 依稀能辩到他那双深色眸子里的奕奕神采。
激情过后他总想抽根烟,都摸到床头的烟盒并拿过来从里面抽出来一根了,指腹轻掐着烟尾,打火机还在两个指尖中转了几下,思忖数秒,烟又被放回了烟盒,接着连着烟盒扔向方才记忆中扔今夜第二个意外拦截器时垃圾桶所在的方位。
“算了,还是先戒烟吧。”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没烟抽,晏城的嘴压根就闲不住,他突然发自内心地感受到自己此时此刻特别有说话谈心的欲望,也不清楚是被摁了哪个开关,总之触发了他企图源源不断唠嗑的话痨属性。
但满腔的话到嘴边,又回过神来,惊觉其实无话可说。
嘛的,早知道就该先干完了再说教的,差点憋坏了,晏城垂了垂眼,视线瞟向自己的大腿,无声地吹了个口哨。
比起晏城无端的亢奋,陈锦瑶自消停后就全程昏昏欲睡。
入睡几乎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她抱着晏城,呼吸绵长,喷出来的热气都洒在晏城裸在外面的胸膛上,安稳乖巧了没多久,大概是察觉到这样抱着睡实在太热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呢喃了一声“热”后,再闭上眼,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万分不留情面地推开了晏城,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蹭蹭被角继续睡。
没有任何防备就被舍弃了的晏城“”
冬天还整晚对他不撒手的,噢,典型的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扔,晏城眯了眯眼,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撇撇嘴,倒向一方,双臂抬起交叉着枕在后脑勺上,望向只有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时,皱着眉认真思忖着一个问题。
说好了要来场热情洋溢的恋爱,可该从何下手啊
啧
陈锦瑶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不管晏城半夜脑抽起来又窸窸窣窣地做了什么,他蹑手蹑脚地还怕吵醒她,哪曾想,她已经睡沉到这会儿就是小偷光明正大地进来偷东西她都不会有感觉的地步了。
临近天亮时,陈锦瑶做了个梦。
梦里的场景真实地可怕,就是那种你明明白白就知道这只是一场梦的前提下你掐了自己的大腿后能立马感受到痛感的情况,这种真实,让陈锦瑶一度恍惚懵逼。
腿边趴了个小萝卜头,孩童的眼眸清澈见底,眨巴眨巴起来眼睫就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他脸上藏不住事儿,小手捂着嘴“太奶奶,我和你说个秘密”
陈锦瑶震惊于“太奶奶”这个称呼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萝卜头神秘兮兮“太爷爷说”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还伴随着拐杖敲地时作为警告的咚咚响“晏伽赫,你再敢多嘴一句试试,太爷爷以后不给你藏小零食了。”
被叫作晏伽赫的小萝卜头立马闭了嘴,一脸“头可破血可流零食不能丢”的严肃表情,“对不起太奶奶,男人之间的约定不能够告诉你,除非你给我更多的零食。”
说完,还吧唧吧唧嘴巴,古灵精怪的。
“”紧跟着,陈锦瑶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小萝卜头从年老版晏城身后钻出来,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喊着“小六你作弊”时像是要把晏伽赫这个叛徒给拖出去活埋了。
陈锦瑶往后一仰倒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窒息。
然后窒息着,窒息着,她就被吓醒了。
现在是五月中旬,外面的天亮地比较早。
光线从窗户爬进来再奋力透过窗帘,照的一室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