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
房门被敲响了几下,谷本树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瞧见他的时候倒是先点头问了好,介绍道“谷先生是吧您好,您好,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就行了。”
谷本树跟他握了握手,“你就是惊羽等的人”
老陈点头,笑道“对,他之前找我查了点事儿。”
谷本树又问“什么事,能具体说说吗,我也是突然被叫到这边来,都不知道情况。”
老陈是做私家侦探的,这一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张嘴皮子油滑的很,谷本树问了半天也只打听到他是负责跟着李同洲的,其余的事儿一概不知。
谷本树下意识也在维护自己亲外甥,他虽然震惊,但并没有想告诉外人郭惊羽和李同洲关系的意思,跟老陈说话的时候也含含糊糊,他可以劝外甥,但不能让外人笑话一句。俩人打了一圈太极,都没说到点子上去,喝了几杯茶水之后,郭惊羽就回来了。
郭惊羽肩上多了一个背包,进来之后,先问了老陈“怎么样”
“我叫了我一个小兄弟一直跟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前确认了下,人确实送到那边疗养所去了,跟着的还有他父母。”老陈抬眼看了谷本树那边,又看看郭惊羽。
郭惊羽对他道“没事,你直说就行。”
老陈道“哎,四院那边的疗养所现在不太好进,设了好多路障,而且不少人盘查,我们的车幸好是辆皮卡,找了借口说是维修车辆才开过那一段。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前一阵有记者去采访,要曝光来着,说是有个小孩在里面进行电击治疗给电疯了,从楼上跳下来,当场就死了,小孩家里不干,过来闹了好长时间”
谷本树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还闹出人命了”
老陈道“可不是,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那些设路障拦车查看的,还都是把孩子送进去的家长,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魔障了似的,自发自觉维护疗养所,我看到的时候头皮都发麻,跟讲不通道理的一群人一样。”
郭惊羽以前只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过类似报道,几年后曝光了这家疗养所,里面的一小段监控视频流出就让所有人不寒而栗,视频里是在走廊上,一对中年夫妇去接自己的孩子,几乎是刚出诊疗室没几步,孩子见到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跪下狂抽自己耳光,边哭边喊着什么,给他们磕头道歉,紧跟着那对夫妇也蹲下身来,跟孩子相拥而泣,一旁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神情麻木的学生在鼓掌。
监控视频没有声音,只有画面,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寒。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光是想想,就觉得愤怒。
郭惊羽闭了闭眼睛,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他只要想着李同洲走进那家疗养所就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他努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抖,对老陈道“地方找到就好办了,你对这里熟,帮我雇几个人。”他从背包里掏出几捆钱,厚厚的一沓瞧着有几万,“按之前说好的,人越多越好,要力气大些的。”
老陈拿了钱点头走了。
谷本树要拦着,但是被郭惊羽拽住了胳膊,郭惊羽眼睛里带了血丝,对他道“大舅,您别拦着我,我不伤人,我就是找人把门撞开,把他接出来。”
谷本树道“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好好商量一下啊”
郭惊羽摇头,“我等不了,您刚才也听到了,那里面跟动用私刑有什么区别再等下去,人都要废了。”
“那你爸妈那边呢还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谷本树一肚子疑问,简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好,刚说了两句,就瞧见面前的外甥忽然给他跪下了,他慌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扶他,“惊羽起来,大舅没说不帮你,不用这样”
郭惊羽跪在那道“大舅,当初是我带着表哥卖电脑赚钱,给他凑了学费,让他出国学游戏制作,表哥跑了,是我对不起您。”
谷舅舅看着他,心情复杂,他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只凭谷宇一个,哪儿有那么多的心眼去赚钱。只是他当初也想让谷宇跟着多学点本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郭惊羽继续说下去“我还有家店在京城,是趁着外出学画的时候跟人合伙开的,也带着表哥一起,所以他没跟您服软,没开口问您要生活费。”
“大舅,这卡里是我一年赚的钱,我自己拿了几万出来,剩下的二十几万您拿着给我爸妈。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有能力照顾自己,您让他们也放宽心。”
郭惊羽跪下哐哐就给他磕了几个头,把谷本树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郭惊羽道“这是给我爸妈磕的,他们不在,我给您磕了也是一样。我必须去接他,他爸妈不要他了,我要,他那么好,什么都优秀,他不应该在这里承受这些,我受不了。大舅,您要是觉得我有病,嫌丢人,不联系也不要紧,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外甥,当我也被抓进去电击治疗”
谷舅舅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