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公给皇帝搭伴呢”
“哎”
“妈妈,你就那么喜欢我爸啊”
“喜欢”一听“喜欢”二字,齐母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她脸上一时之间扬起少女般无邪的笑容,但紧接着,那笑容逐渐淡去,沧桑感随之而来。
还记得80年代中旬,她刚刚技校毕业的那会儿。
那个时候,国家对城镇居民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划分极为严格农民就是农民,城里人就是城里人,户口的变迁也极难。
她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她家里有四个孩子,她是老二,上面有个大哥,下面有一对弟弟妹妹。
家里没什么钱,也没什么东西给他们留的,不过父母懂政策,就总是对他们四个子女说“咱们是城里人,国家给咱们的政策好,找对象,一定要找城里人,谁找农民,谁就不是这家里的人。”
为什么呢因为当时国家规定只有双职工的城镇户口家庭才能享受分配住房。
说白了,一旦找个农民结婚,在城里就没地方住。
她一个城市里长大的人可不愿意找个农村小伙去方圆几里连个便利店都没有的农村住那种自盖“别墅”陶冶情操。
她大哥不信这个邪,偏偏找了个农村媳妇,没房子就借住在姥爷家,嫂子在家相夫教子,日子倒也能过。
而她呢,技校毕业后包分配进入国企工作,在认识齐巧珊父亲之前,有个有点意思的对象。
只可惜,那男孩家里母亲过世了,他高中毕业也没有继续上学,父亲就是个吹糖人的,捉襟见肘,自然也不可能进入国企工作。
思来想去,她听了家里人的话,找了个在国企工作的男人,也就是齐巧珊的父亲。
两人通过介绍认识,她瞧着这男人还挺帅,当时还是个少女的她怦然心动,两人聊得还不错,没多久就结婚了。
可是,结婚之后,过了那么几年的新鲜感,她发现这个丈夫对她就那么回事儿了,她对自己的丈夫也就那么回事了,要论动心,还是想起前人时还能有那么一丝丝心动。
到后来,国企改革的下岗潮那会儿,大哥失业,嫂子又没工作,当时没有私企这种玩意,个体户也特别少,一家三口没饭吃,又不可能全靠姥爷,大哥就跟着大潮学着去下海捞金。
都说那会儿出去捞金回来的人今天都成了资产过亿的大富豪,不少影视剧还特别喜欢拍出海淘金回国的人和国内旧人的破镜重圆,可是谁又知道,当初去了那么那么多的人,真正回来的人又有几个。
大哥就是其一,有去无回,留下凄苦的嫂子和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儿。
没几年,嫂子病走了,刚好那会儿父母忙着三弟结婚没顾得上,大哥的小女儿立刻就被嫂子农村的亲戚送人了,时至今日都不知道那孩子身居何方。
她看着大哥一家的遭遇,再看看自己平稳的生活和逐渐长大的女儿,她第一次觉得爱情会随着时间而变淡甚至消失,生活和事业却一直陪伴一个人的左右,两者比起来,前者一文不值。
那一年,她要35岁。
她也终于理解了老人们常说女人一旦过了35岁左右这个阶段,无论结婚还是没结婚,大多数人,都会彻底的走向成熟。
是啊,她成熟了,她发现丈夫也好、爱情也好对她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年轻的时候认为婚姻的目的是厮守爱情,这个时候的她认为婚姻的目的是能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
她如今最重要的大概,就只剩下能看着女儿安稳长大了吧。
等有一天女儿终于长大了,她也老了,而比她老得更快的是她的丈夫。
世人都说女人现实和势利眼,但在她看来,男人才是最现实、最势利眼的那个。
都说男人比女人命短,这个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从来给不了她帮助的男人,老了老了,忽然有一天就怂了,开始想着回归家庭了,开始偶尔给自己做做饭洗洗衣服了,开始脾气变得越来越好了,开始想着怎么讨好自己了
为什么因为怕死呗,盼望着差一口气的时候能有人替他拨打个120,命悬一线时有个人能照应。
算了,照应就照应吧。
这新中国才成立多久啊,天下本来从古代过来就一直都是男人的,你还能指望他们有几个能真把“丈夫”这两个字写得工整
哎,都是骗年轻小姑娘玩玩的而已。
念在他还是孩子她爸的份上,念在他这辈子也没干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大事的上面,念在也这么浑浑噩噩一辈子过来的份上,将就着过吧。
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来,齐母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身侧一脸认真地女儿“巧姗,你还是太小了,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齐巧珊抓着母亲的手臂使劲摇,“妈妈,怎么了啊”
“哎别喊了我本来就腰疼,你一嚷嚷我就耳鸣”齐母推开齐巧珊的手臂,“你呢,最近和肃越怎么样”
“”一听到凌肃越的名字,齐巧珊别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