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近的生活,齐巧姗瞬间眼眶通红。
“怎么了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啊。”陈月洲忙掏出餐巾纸地给她。
“别提了”齐巧姗吸着鼻子,“我爸不是生病吗,凌肃越把对我爸的优待撤了,这些我都无所谓,可是,他把公司里的关系户也撤了”
陈月洲撑起下巴“可那本来就是凌肃越的关系户啊你如果离婚了,当然什么关系户都没有了啊提前体验离婚后的生活,多正常啊”
“我知道”齐巧姗吸了吸鼻子“可是”
陈月洲一边吃一边听齐巧姗说话。
“可是可是我爸还在生病啊”齐巧姗顿时大声哭嚷道,“我爸现在生病住院每天床位费三百多我爸又没带医保卡住院费没法按比例报销”
她道“这就不说了,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一堆堆手续一堆堆政策,什么摇号、什么审查、什么用品规范检查、什么查银行流水”
陈月洲想了想政策福利房的确手续和审查都很复杂,特别是这种正一线城市,房价这么高,人人都眼红这种房子,当然管理更加严苛。
齐巧姗擦着眼泪“我白天要带着我爸做检查,然后,然后晚上还要回去收拾房子我都花了四万出去了家里还是空空的还是没法住人然后”
她不断地抽气着“我现在我现在白天还要上班我要去按照物业的要求去做房子的登记又是要去房管局又是要去征信办还要看我爸我我只能请假我然后我们领导就拿文件砸我脑袋他说再请假让我就滚我我”
齐巧姗说着抱头痛哭“我现在每天就睡三个小时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又不想让我爸爸妈妈担心我但是钱也不够房子也没弄好各种东西我也跑不过来”
陈月洲沉默地吃了口冰沙。
之后,他拍了拍齐巧珊的肩膀“别哭啦,公共场合,注意点。”
齐巧姗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是自己大概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生活很累。
齐巧珊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承担这一切,负担太重了。
明明毕业时获得第一份薪水的时候对人生充满希望,觉得世界其实没那么困难,可是,为什么一眨眼生活就变得如此让人寸步难行。
那是因为,仅仅挣钱,那并不是成年人的生活。
十岁的时候,大家在读初中,父母年近四十,事业稳健,身体健康,子女可以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这时候学习是唯一的任务,闲暇时憧憬着未来的人生;
二十岁的时候,大家在上大学,父母年近五十,临近退休,但是还尚在职位,身体无恙,子女可以依旧依偎在父母的身边,挣的所有薪水都成为自己的零花,放肆买着大牌化妆品和stea游戏;
三十岁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工作了,父母年近六十,退休数年,人脉离散,身体抱恙靠山和保护伞消失的同时,父母的身体状况也成为了一颗。
这时候,很多人慌了。
他们说人生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困难
必然会忙。
因为他们还没有做好真真正正迈入“上有老下有小,中间只有我自己”的生活状态的准备。
其实,他在小的时候曾经也像一部分年轻人一样,抱着三个心态我的钱足够养活我自己就行了,我跟爸妈住或者我自己租房子就够了,我不需要结婚我丁克一个人将来住养老院挺好的。
可是,即便找一万个理由论证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出色,长大之后,他的大脑在午夜梦醒时分,还是总会出现一片凄凉的风景
一个年近五十、双鬓满是白发的男人,孤零零地坐在一栋老旧房子里,这是父母留给他的房子。
不过,这栋房子也存在不了多久了,虽然居民用房按照70年权限处理,但是一般50年就会按危房定义,距离拆迁,过不了几年了他得做好未来去哪里的打算。
墙上挂着死去的父母的照片。他年轻的时候通宵打游戏太多,以至于颈椎和腰椎都不太好,上了年龄之后视力急速下降,他起身的时候脖子很痛,看不太清楚附近的东西。
他等一下要去上班,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腰闪了,却无人去搀扶他,他只能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自己给自己捶了捶后背,收拾好被打翻的茶具,穿好衣服、吃完外卖,开门、锁门,上班。
或者还是这个逐渐老去的男人,坐在租来的房子里,房然找到了房子的买家,急匆匆赶他走,他正颤巍巍地收拾着行李,计划着下一次该去哪里居住。
终于,他找到了新的住所,周围的环境还不错,就是房费有些高。
好在,他工作的年限很久了,收入比较高,这个房租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
下班回来的时候,万家灯火通亮,唯有他的房间,一片漆黑。
进门点灯,吃着刚叫来的外卖,陌生的房间里,万籁俱寂,形影相吊。
再或者还是这个男人,打拼奋斗了一辈子,可终究不过是个平凡的普通人。
用尽二三十年的青春,换来一个一个月入两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