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接触的木头桌子发出碰撞的响声。
范白慢悠悠地放下游戏手柄过去吃饭。
避免再遇见席苍引起他老人家的负面情绪,范白这几天都是在自己房间摆了小桌子吃饭。
就是要劳烦这里的帮佣单独拿过来。
以往都是一位和范白相熟的女佣送过来,这次是一位中年男人,是女佣临时有事拜托了他。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留着的两撇小胡子,将饭送到却没有走,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范白聊起来“你怎么一直待在这不走啊,你没其它工作的吗我看你在我们这也没做什么事情,成天待在房间打游戏。”
范白心想,他想走也要你主人肯开门啊。嘴上敷衍地答了两句,没有多说。
中年男人像是极不满意范白的忽视“听说你还是个名校高材生啊,看来这些好学校也不怎么样,读了出来也没什么用。”
“我儿子跟你年岁差不多,现在全国在跑,名声很大,你在网上随便搜搜他的名字都能看到他的照片。”
范白咬着筷子夹了一个虾仁,沉吟,今天的虾仁好像有点老了。
可恶啊,他的胃口果然被养叼了,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回去后还怎么好好做他的红星接班人。
中年男人误以为范白沉痛的面色是在痛惜自己的“无能”,说得更起劲了“不说他自己的工资,就是别人把他请过去了,都有奖金。”
“你知道他是干嘛的吗”
范白把虾仁吃完了,绕过留下的素菜,想尽快让中年男人离开,避免他看见自己不按“规矩”的吃法又念叨什么。
极力回忆下中年男人之前所说的“工作”待遇“全国名声大,用名字就能找到照片,带过去还有奖金,不说工资”
顶着中年男人骄傲轻蔑的目光,范白沉吟后猜测的语气“全国通缉犯”
条件意外很吻合啊。
中年男人一窒,脸色铁青,他刚想说什么,门口就传来冰冷又冷酷的疑问“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席家会收通缉犯的父亲当下人。”
席苍下人两个字念得轻飘,却宛如千斤重的巨石砸在中年男人的心口,连带着他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席先生、我”
但看着席苍的神情,中年男人根本没有勇气解释更多。他光是看着席苍那张脸腿都打颤。
席苍那句话说出口传出去,不管他的儿子以前是什么,现在也只会是一位通缉犯了。
看着中年男人落魄离开的背影,范白的手捏紧筷子,觉得面前桌子上的饭都不怎么香了。
他默了默“嗯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席苍缓步走过来,平日苍白如同吸血鬼一般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居高临下地看着范白“但是我不开玩笑。我不想再看见他出现在我面前。”
随着席苍的靠近,范白嗅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他光是闻闻都有些头晕,再看席苍略微有些反常的表现,范白哽了下,询问“你喝酒了”
席苍走过来,手中似乎还拿着文件一样的东西,皱眉,身形有不易察觉的摇晃“那点酒不足以让我喝醉,我没有醉。”
啊不,他觉得你已经醉了大哥。
要不然怎么可能说是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在范白思索着要怎么应对这个醉鬼的时候,席苍将手上的文件摆上桌,推到范白面前。
范白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这份文件甚至已经签上席苍名字,一份权威评估建议书,如果送到相关机构,大概第二天就有无数见缝插针的投资者把资金捧到牧柏面前。
但这个举动对席家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签这么一份文件,还带出书房,都不能说席苍醉得厉害,应该说他疯了。
席苍“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份文件发出去,但你要留在我身边。”
范白自然不会觉得席苍口中的“留在我身边”会是简简单单地待在他身边。
范白“席老板,你喝醉了,我去叫人把你扶回去休息。”
只字未提那份文件。
范白往门口走的路上,被席苍抬手拽住手臂,席苍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沉淀着几乎疯狂执念的色彩。
范白试图把手缩回来,但没有成功,他只能尽力往后退,希望席苍冷静一点。
这次醉酒与上次不同,席苍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加上从小学习的格斗技巧,轻松就能按着人到床边。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环境和地点。
范白笑不出来了,因为席苍的手和动作。
并不急色,像是要缓慢享用自己战利品的狩猎者,纯黑的眼珠里浮动着范白看不懂的情感。
“不是喜欢在我面前跳舞吗我很好奇,你不穿那身滑稽的衣服在我面前跳舞,会是什么模样。”
范白“”应该说的是
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席老板,你冷静一下,我不知道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但是”
“叫我席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