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柔和段承瑞之间几乎没有太多的关联。
但来到了书房之后,齐柔在这里闻到了一些淡淡的药香味儿,而段承瑞果真如传言中那般温文尔雅,但并非是与世无争。
“若是为了孟旭升迁之事,那就无需多说了。”
段承瑞头也不抬的将纸张塞进竹筒,毫不介怀的在她面前将纸条交给身边的下属。
“段承轩已然将靖王妃的孩子取出来,当做了药引。”
齐柔话音落下,段承瑞的笔尖在纸上晕染开来,略略抬起头来,眉头紧蹙“没想到皇叔竟然真的如此狠心,那靖王妃如今”
“她并未叫我前来,我来不过是告知你这件事情,之后,便是希望能从三皇子这边拿到些彩头。” 齐柔猛地扬起了嘴角,带着平日里做生意那般的得体“我父亲同靖王有过交易,但我如今认为他根本比不上您,我更倾向于跟您合作。”
段承瑞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轻扬。
顾茗烟总是能吸引身边的能人,而如今,靖王段承轩的名声早已因为苏玉婉的事情而
败坏,苏玉婉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只是段承轩贪婪的想要皇位能给苏玉婉正名,但事实却是背道而驰。
他越是在乎苏玉婉,宠爱着苏玉婉去做任何的冒险,就越是离皇位更远一步。
“靖王妃遭此大难,你却来跟我谈条件,靖王妃会如何做想”
段承瑞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他本该瞧不起这些空有钱财、腹中空空如也的富家小姐,但今日,他倒是觉得这个齐柔十分有趣。
“她当然会支持我,更何况,我并非是来卖掉靖王的走向,我只是可以为您和靖王妃传话,等到您能帮我得到齐家之后,我定当为您效力。”齐柔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本事。”
“那么我会让您刮目相看,今日大雪,还请殿下注意身体,切莫染上风寒。”齐柔得体的站起身来,在段承瑞好奇的目光下离去。
等到屋中只剩下一人,段承瑞才扬起眉头,询问身边的下属“这齐柔,倒是和顾茗烟有几分相似,只是她要的东西更加的简单,庞大的钱财和权利,但,顾茗烟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旁边的下属们只思考了一会儿,纷纷摇头。
段承瑞也不知道答案,但这样却更加的好奇。
顾茗烟在疼痛中苏醒,睫毛轻颤着享受四肢百骸的疼痛。
疼痛令她无比的清醒,袖口的丝线摩擦着手腕的细微疼痛愈加清晰,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书房里曾见过的四季图,还是那一副寒冬图,笔锋硬朗,惹得她扬了扬嘴角。
看,她没死,她赌对了段承轩的一切。
那些大夫们七嘴八舌的说这些什么,而她只要保证自己不会嗤笑出声,如同一具木偶一样躺在软榻上就够了,她只有表现的足够柔弱,足够令人怜爱,才能让段承轩那样的混蛋对自己更加的欲罢不能。
她是曾经的强势者,但如今,她只要略作改变,就能从段承轩那里得到足够的关爱。
这不过是些玩弄人心的小把戏,更何况段承轩喜欢自己。
“王妃,感觉到哪里还疼吗”身边的大夫注意到她已经清醒,轻声询问。
“天炎什么时候才能过新年。”她问了一句丝毫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大夫们还是耐心告知。
等到天炎第二场雪的时候,即是新年,莫约在六七日之后。
他们从不固定新年的日子,只遵循着第二场大雪落下之时。
“但我想,王妃只能在屋中度过新年,您的身子已经太过脆弱,最好还是不要受寒吹风的好,不然可能”
“我知道。”顾茗烟同样是大夫,她装作绝望的抬了抬手“但你们为何要将我救回来”
几个大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只有曾在济世堂同她一同说话诊病的大夫开了口“正如你救治那些人一样,医者,有责任为人延续生命。”
顾茗烟觉得心中某处被触动了一下,陌生人的暖意流入心尖,稍稍缓解了一些凉意。
但她依旧装作毫不在乎,只沉重的阖上了眼睛。
那些大夫们对她毫无办法,只能守在她的身边。
直到段承轩从苏玉婉的的身边归来,遣走了所有的大夫,关上书房的大门,坐在顾茗烟的床边,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拭去粘腻的汗水,看着顾茗烟睁开无神的双眼“你赢了,我斗不过你”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
“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段承轩弯下身子来,额头相抵。
“不会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就连我的孩子都离我而去。”她没有丝毫的挣扎,只绝望的眼睛。
她曾想象过孩子的哭声,刚出生的孩子有着小小的手脚,和一双大大的眼睛。
她或者是他会抓着自己冰凉的手心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有泪水划过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