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一片火光,无数人不都大喊起来。
“他娘的”光头大汉只一把将朱彦给死死抱住“头儿这娘们下了水肯定死了,就算你现在跳下去,追不追的上也是问题了”
朱彦这才冷静了一些,只手握长刀架在那船夫的脖颈上“回岸上。”
再看江面之上,已然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青楼之中,除了背后的马厩走了水,其他地方倒是毫发无损,蜃楼的马匹趁乱跑走了两匹,朱蝎灰头土脸的将剩下的几匹马都给找了回来。
青楼的老鸨气得牙痒痒,只赶紧吩咐了身边的伙计“还不给我将那贱蹄子给找回来我还以为她临走时还会将方子给我,结果我还要重修个马厩”
“妈妈,刚才那姑娘走的时候,塞了个竹筒给我。”旁边一个伙计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赶紧将竹筒给交了故去。
老鸨只看了一眼,里面写着四张方子和练瑜伽的十几张办法,最后却只留下了一句话“打骂留不下人,不若调教好了卖高价。”
“这姑娘倒是个善心人。”老鸨沉默了片刻,像是回忆起了从前,最终只是笑盈盈的将那竹筒给收好“罢了,便不追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妈妈我连自己楼里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人帮他们去追人。”
朱彦匆匆赶回,朱蝎只颓丧的坐在一旁的稻草堆上,泣不成声。
“你还好意思哭”朱彦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不让我杀了她,结果呢看看她几乎将半个黑水镇都给点燃,如今跳了江要从何找起”
如今没了马匹,黑水镇虽然隐秘,但同样的,只要在这里待着便难以联络上其他的人,就算顾茗烟真的还活着,他们也没时间去寻,只能打道回府,另寻云氏踪迹。
“我我还不是怕那苏玉婉又魅惑了你”
四目相对,兄妹俩竟然一时无言,朱彦轻叹了一声,也坐到了朱蝎的身边“日后,我不会再对她多有留恋了。”
“我也不会再瞒着你了。”
江水寒冷刺骨,却也比不上爬上岸边的那一刻。
伤口酸胀几乎毫无知觉,喉咙里呛了江水如火烧,她却依旧张开双臂朗笑几声,只看
眼前丛林蔽日,远处山峦叠嶂寻不到边,许是不出三日她就会命丧于此,却依旧大笑了几声,仰头看那天空。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这世自由
并无奇遇被人救起,却是重伤未愈,眼前毫无去路。
“不过,我倒是能活下。”她咳嗽着大笑,只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入林中,只庆幸于此处有简单的药材清水,只草草解决了被水泡过的伤口,这便踉跄着向林间走去,只希冀天黑之前能找到一落脚之地。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天黑之后,便钻入了林中的洞中,火折子没法儿用,她便知草草的用草将洞口遮掩,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头脑发胀,四肢酸软,却也只能扛着继续去寻找。
饥肠辘辘,浑身无力,她只细细寻找,一直到日正中天,她才看见此处似乎有人走过的痕迹,顺着痕迹找过去,竟然找到一条小路,只能凭感觉往另一边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恍惚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女子的惊呼声“相公,你看前面那是不是个姑娘”
“这么长的路,怎的有姑娘一人独走”男人的声音也传来。
顾茗烟只转过头去,正看见身后正有个破旧的小马车,一对夫妇一人驾车,一人正撩了帘子在看,下面还有个扎了两个小辫儿的丫头。
她只停下脚步,只等到那小马车来到身边,赶车的男人见她这幅落魄模样,又看了眼身后的妻子,最后也只是给了她一份吃食“人心险恶,我孩子便在身边,不好捎上你,再往前走上半日路程,便有个镇子了。”
顾茗烟只看了一眼手里的干粮大饼,点头对着那小丫头笑了笑“多谢了。”
说着,她便只吃了两口那饼,继续往前一点点的走去。
车上的妇人却奇怪的拽了拽他“我看这姑娘的言行举止,倒不像是个山野之人,这还有十几里路,她这幅病容怕是撑不过。”
“娘子,此处荒僻,你还大着肚子,她要是心怀不轨”
“爹爹,那姐姐怎么又进了林子”小丫头拽了拽男人的衣襟,夫妇二人这才看了过去,只看见顾茗烟弯下身子将那些草药都摘了下来,只留下叶子之后用衣服干净的地方擦了擦,便揉成一团,敷在了手腕之上,又继续往前走去。
“不如,带上她吧。”妇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方才见到她双手腕处一片血肉模糊,哪里像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
到最后,顾茗烟还是坐上了马车,这让她略略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怠慢的将剩下的草药都给拧出汁来,连带着自己的脚腕上也上了药。
身后的小丫头探了脑袋要看,她只赶紧将自己的手腕脚腕都藏了起来,轻笑“夫人,这伤口怪吓人的,小孩子看到可不好。”
“无妨,阿莫自小就随他爹行医救人,什么伤口都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