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你是年幼不懂事儿, 宁姝回头, 由高至低端详宁柔,声音不轻不重, 说出来的话却宛如刀子一般割在宁柔身上, “如今看来你并非是不懂事儿, 而是不明事理你自小就被宁赵氏带在身旁亲自管教, 难道教的都是些用在男女之情上的手段吗”
苏渊的心随着宁姝所说的每一句话往下沉。
当初自己是为何觉得宁柔比宁姝好的是因为她乖巧柔顺知言解语讨自己喜欢。可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骗局,一场由母亲教导女儿行骗的谋划
“姐姐是比我懂得多,可那又如何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郎君难道也是柔儿错了吗”宁柔仍在努力为自己辩解, “我喜欢渊郎, 我爱他, 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也是错吗姐姐说我年幼无知, 可你若是知道这么多,为何从来不与柔儿说, 只是在旁看柔儿的笑话”
宁姝轻轻摇了摇头“第一, 我没有看你的笑话;第二,我说你年幼你还真的顺杆子往上爬你就比我小一岁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该比你懂得多”
宁柔愤懑道“那为何你知道这些”
宁姝微微叹了口气“人傻就要多读书。本宫的这一身沛然正气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是在宫中跟在皇上身旁久了,浸染出来学到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懂吗”
宁柔突然笑了起来“姐姐如今进了宫当了婕妤, 可当真是一口一个皇上, 渊郎你听见了吗她早已经将你忘了。”
宁姝即刻纠正道“是从来就没放在心里过。本宫心心念念, 每日挂怀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皇上”
苏渊听了这话险些就要站不住,他木然的看向宁姝,谁知宁姝竟然连个眼神也懒得给他。
宁柔沉思片刻,她的目光也看见了饴糖铺子里的那一抹男子袍角。
宁柔想着,宁姝毕竟是宫里的婕妤,想要出宫一趟定然有内侍有侍卫陪同保护,想必就是此人。如今自己是被宁姝将军,但她也别想落了好,只要这内侍将自己今日所说之话回去与皇上秉明,宁姝便再也无翻身的机会
有几个男人愿意被带绿帽子呢更何况是皇上。
宁柔苦笑道“反正今日我说什么旁人都是不信了的。但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倘若你对渊郎没有半分情意,为何要在我们两个拉扯的时候出来你还不是怕渊郎当真与我行那种事你心里,还有他”
苏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抬眸看向宁姝。
宁姝冷冰冰“你想太多了。我并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出来,而是怕你们两个当真当众龌龊行事,我可不想污了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我没想,不是我。”苏渊立刻在一旁反驳。
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落了个当众龌龊行事的帽子
宁柔继续大声说道“方才渊郎说他心里仍然有你,可你明明听到,走出来说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头,他的心在滴血啊你怎么可以如此薄情寡义”
宁姝本来就没感情,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也从他射瓷器的那一刻开始,加上他后面的骚操作弄没了。
而且几次了这都几次了不知道的以为这个苏渊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次次都要置我于死地
宁姝回道“你刚才说只有一句话要问我的,这是第二句了。”
“你怕了你不敢回答”宁柔跪的有点累了,方要挣扎着站起来,宁姝便在一旁冷声说道“谁让你起来了跪着。”
宁柔一愣,猛然想到对方是婕妤啊,只好咬着嘴唇又跪了回去。因为宁姝突然出现,自己原本的一切计划都被打破了。她就是个丧门星但偏偏碍着权势地位,自己没办法如何。
她从小就什么都不想输给宁姝,家人的宠爱她要抢,东西也要抢,婚约要抢,秦王要抢,如今便更不能随便输给她。
这世间她谁都可以输,但绝对不能输给宁姝。
宁柔愈发这么想,越是难受,齿间用力咬在嘴唇上,竟硬生生的将嘴唇咬出了血。
“姝儿。”苏渊看不下去,他虽然震惊于宁柔竟然做出这些事,但毕竟还是动过感情的,此刻做不到心如磐石,便忍不住去劝宁姝“何苦至此呢,柔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她、她嘴唇都咬破了。”
“世子逾矩了。”宁姝瞥了苏渊一眼,冷声说道“世子应当叫我一声娘娘。更何况此刻当真羞辱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苏渊不解。
“不是吗逼她到你家当奴为婢的人是你,让她哭着在小巷子里宽衣的人也是你,自以为多情方才发现自己眼瞎目盲的人也是你。”宁姝说道“更何况,不要这婚约的,也是你们晋国公府啊。”
苏渊听到最后一句,已经完全忘记宁姝之前说了什么,只是喃喃道“当初,若不是我受人挑拨用了那些瓷器当靶子,是不是我们两个不会像今日这般那样,晋国公府也不会换婚约,也不会”
“不。”宁姝摇头,“宁培远该出事儿还是会出事儿,宁府该没还是会没有。更何况”
宁姝侧头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