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福把林富家一大家子打了一顿,冷静下来后,他发现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又去他家闹了一通,这时听见林富家夫妻俩的各种威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现在又有什么能威胁到他家都没有了,他要那些田啊地啊的有什么用活着的时候妻离子散,死了有人摔盆给谁看
“现在我没了老婆,没了女儿,你们这些人要负全责”
林永福在亲哥家喝酒吃肉,把他们家的米粮拿走回自己家,林富家气得去找林家的长辈,找村里的干部,外面的人这会儿都成了和事佬
“你是家里的老大,你个弟弟现在成这样了,你跟儿子得把他养起来。”
“你弟弟也不容易,他到这个年纪了,也该享享福。”
“他受了刺激,你们就对他好点吧。”
村里面的人都是人精,知道这种架劝不得,现在林永福就是一条光棍,说话把他惹急了,倒霉挨打的是自己,还不如让林富家好好地哄着弟弟,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们。
林富家郑巧丽夫妻俩愁的脑袋都大了,大儿媳跑回了娘家,二儿媳开始闹离婚,大女儿跟大女婿闷不吭声,小女儿林清雪在南边打工,开头一个月寄了五十块钱,被林富家夫妻俩嫌弃的狗血淋头,现在因为不肯给家里寄钱,已经断了主动联系
村里人见他们家这样,乐得看笑话
“该,天道好轮回,让你欺负弟弟一家。”
“人家生女儿找了个好女婿,但凡小时候对人家好点,也不会走得这么干脆。”
“以前享受的好处,现在都要还回来,这就是不做人的下场”
林富家和郑巧丽老了十多岁。
林永福反倒是一下子年轻了不少,把几年的窝囊气发泄出来,每天吃吃喝喝,听听收音机,他爱听里面的说书片段,什么岳飞传,水浒传,拎着棍子舞刀弄棒。
到了年末,农闲了,附近公社大队各种喜事多,找他去帮厨,以前年末林永福总被叫去帮烧席,他做大锅菜的手艺不错,年末能靠这个赚些零花钱,以前收的红包,他也不自留,而是给了李银花。
熟人不管他家里的事,又把他喊出去做喜事,听着人家新人吹吹打打,想着女儿结婚他都没见着,旁边人又说着过年如何如何,他却要冷冷清清的过年,家里半点人气都没了。
林永福不太愿意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
收了这家的红包,他回到家里,把原本的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都锁在一个房间里,又把家里的米粮鸡鸭都卖了,做完这些事,他从窗户边瞥见屋子里的缝纫机,想起了之前张玉琴兴高采烈踩着缝纫机的模样,他当时还觉得没儿子又跟侄子闹僵,日子没有盼头。
现在妻子女儿都不见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日子没盼头,他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他开始觉得当初分家跟张玉琴单过的那段日子,反而是让人留恋不已的神仙日子。
林永福带着手里一百来块,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孤身一人前往鹏城,才下火车,他被这边的人流吓得够呛,火车站有全城地图,可是外面的街道太大了,想找个人,好比大海捞针。
他不敢住宾馆,跟其他来打工的人一样,睡在街头,那条路有不少招临时短工的,苦力活,干一天能有八块钱,他去做了三天,身体勉强吃得消,后来遇上一家店招厨子,他有了一份厨子的工作,包吃住,一个月四百,他想手里攒点钱再去找张玉琴。
林永福没想到,这边工资竟然这么高,开个饭店竟然这么赚钱。
林雪霞找人装修,不到半个月让整个餐馆焕然一新,店铺其他地方变动不大,主要是厨房,她对厨房要求高,食材区一大排的冰柜,冷冻冷藏分区,两排锅炉,让人做了目前做好的抽烟排烟装置。
这么一搞,两个出餐口,几个人分工合作,就能达到标准化快速出餐,按照林雪霞的计算,一天早中晚,能极限出餐上万份,当然,这是理论上的。
实际上能卖到三千到六千就已经很不错了。
店铺早上经营皮蛋瘦肉粥、肠粉、油条、牛肉馅饼和小笼包一类的早点,中午是各种速食盒饭,兼卖肠粉和粥,以及各种养生汤。
对于皮蛋瘦肉粥和肠粉一类的早餐吃食,林雪霞并没有追求味道,保持中上水准,论味道当然不可能比得上人家专门做这个的老店铺,实际上这边大部分店铺的粥和肠粉,味道口感大差不差,说不上谁好谁坏,各有偏好。
她家的粥配独门凉菜,肠粉配秘制辣酱,这边的人吃肠粉,很多人是从来不加辣酱的,但是随着外来务工人员越来越多,大部分肠粉店都配上了辣椒酱,有些人就喜欢偏甜的肠粉酱汁,配上巨辣无比的辣椒酱,这个口味有一定的市场,做好了不愁没有回头客。
林雪霞在餐馆门口设了收银台,定制了专门的取餐单,收银员手填单号数字,边上是一排各种印章,代表着不同的餐品,比如一份卤肉饭,就盖个卤肉饭的章。
顾客交钱,领了取餐单,拿去取餐口取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