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是鎏金黄地五彩蝠寿纹万花瓶,至于不知道什么名贵好香的,那是铜胎掐丝珐琅方炉,一个个都是好物事。
她之前来的时候还不太懂,如今在燕京城久了,也长了见识,多少知道了。
知道了萧杏花手上随意戴着的一个镂空浮雕玉佩,便要几千两银子,更知道她身上披着的那个小坎肩,是最名贵的白貂毛做成的。
要不然看她那么雍容华贵,真像个贵夫人一般坐在那里,其实都是这金贵物事堆成的,要不然当年她家后院里洗涮的穷婆子,哪可能一夜之间变成了个贵夫人呢。
须要戴玉穿貂,吃用无一不精,才能慢慢养出这侯门夫人的贵气来。
她难免心里有些叹息,看着往日不如自己的人,却要让自己求着,谁心里没个难受呢
不过她还是笑了笑“行远这次考得还好,十七名。”
“十七名那自然是极好的。咱家行远可真是有才,若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去考,怕是七十一都考不得”
霍夫人把话题都扯过来了,谁知道萧杏花竟然装傻。
没奈何,她狠狠心,舍下脸面,只好继续道“这个名次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倒是有些难办,怕是进不了殿试。”
“怎么会咱家行远,长得一表人才,口齿清晰伶俐的,到了主考官面前,自然是直接进殿试了。”萧杏花理所当然地这么说,一边说,一边捏了一颗梅子放在嘴里。
这梅子是秀梅知道自己爱吃,便早早地亲手腌出来孝敬的,味道真不错。
霍夫人心里泛着苦,没奈何,只好把话挑明了。
“我听着,这种事,还是要打通下关系,别人看了情面,才能让进去。”
“竟有这等事”萧杏花略显诧异,放下那梅子,略一沉吟,却是问道“晋江侯在朝中颇有威望,这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侄子,哪有不进殿试的道理”
“这,这可不好说”霍夫人心中暗恨,越发觉得嘴里泛苦了“实在是碧汀那个人,性子倔强,我看在朝中并没有几个合得来的,除了那位正阳侯,还有镇国侯这里。可是这都是武将啊,人家文臣,怕是不认这一套呀”
萧杏花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那该如何是好要不然我问问佩珩她爹,看看不能帮上忙”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若是镇国侯爷肯帮着说话,自然是必进殿试无疑了”
谁知道她正高兴着,却听到萧杏花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佩珩她爹的脾气,也是倔强得很,晋江侯不愿意干的事,他也未必肯干。所以这事,还是得我去劝劝,若是能劝得动,自然是好,若是劝不动,这可怎么办”
她是一脸为难。
那霍夫人此时哪里敢说什么,连忙点头“侯爷对夫人一向敬重有加,夫人若去劝,想必这事便十有七八了。还望夫人在侯爷面前,好歹替行远说点好话,也让他能进殿试,如此一来,他有了大好前途,咱们这亲事也能尽快定下来。”
萧杏花听着前面那话还算好听,待到后来说起有了大好前途,才好把婚事定下来,不免心生膈应。
说白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谁求着要非嫁给他们家说得好像她萧杏花的女儿嫁不出去,非要巴巴地等着那霍行远有了前途才能出嫁似的
其实这事,霍夫人也未必是这个意思,不过当娘的,心疼女儿,自然生出诸多猜疑来。
她送走了这千恩万谢的霍夫人后,一边逗着自己儿子和孙儿,一边捏几个梅子吃,顺便胡乱想着佩珩的这件事。
待到傍晚时分,萧战庭回来了。
萧杏花从旁瞅着,觉得他虽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不同,可是那神色间却有几分异样。这个寻常人必然是看不出来的,也只有她这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枕边人能感觉到了。
“是朝中有什么事”若是佩珩的事,他倒不必如此,直接和她说就是了,所以萧杏花想来想去,便觉得必然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他离开燕京城这么久,北边又是动荡不安,北狄人对大昭国野心勃勃的,谁知道如今什么形势。
“是朝中有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萧战庭显然是怕惊到她,没多说。
“不是大事就好”萧杏花心里暗想,不是大事才怪呢不过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左右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怎么,今天霍家人过来了”萧战庭进院时,听柴大管家提了一嘴,只是柴大管家也不知道端详。
“嗯,是啊”萧杏花上前,把他的朝服帮着脱下来,挂在了一旁,又帮着他褪去了靴子“只霍夫人过来了,倒是带了些礼来,拐弯抹角说了好一番,最后那意思,是让你帮衬着霍行远,好歹让他进殿试。”
“自己没什么本事,却要别人提拔,便是帮着他进了殿试,难不成还要让我去给皇上说说,点他一个头名状元。”
萧战庭语气中是有些嘲讽的。
他如今有三个儿子,却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又是自小都没见过的,可以说错过了女儿出生,又错过了女儿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