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千比万比,怎么就不如那城东客栈家的姑娘,是模样不如,还是性情不好这可是秀才家的女儿,是书香门第,是读过书的若是个男儿,说不得还能中个状元呢你怎地就不知道怜惜”
能给儿子娶个秀才家的女儿,这是萧杏花这辈子最说得出口的事儿啊
可怜的萧千云,跪在门外台阶上,听得母亲说那些话,也是一脸无奈。
他是承认,这个媳妇是好,比他当初相中的玉坠儿要好不知道多少,可是玉坠儿,那是老早就认识的,是他以为自己要娶的姑娘呢
谁曾想,人家嫌弃他家穷,根本看不上,匆忙嫁了别人。
娘帮他求娶了秀梅,秀梅这个人会读书,模样也不错,他知道是自己高攀了,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处着呢平日里,别说和她闹气,就是夫妻之间的事儿,他都是轻手轻脚的只是如今,他早说让秀梅去看病,秀梅偏说过几日就好了,有心告诉娘,秀梅也不让,只说娘心里烦恼事也多,别给她添烦。谁知道一日不好,两日不好,十几日也不好,他眼睁睁地看着如花似玉的娇媳妇儿,却不能碰,自然是难受憋火。憋火了,又看秀梅一味忍着,他只能继续硬生生忍着。忍多了,难免彼此有些冷淡,谁知道秀梅看他这样,便越发委屈,那日竟然哭了起来。
谁曾想,被娘知道了,好生一通骂。
可是萧杏花却不知道儿子的苦啊,她没想到儿子对着如花似玉知书达理的儿媳妇竟然还得轻手轻脚,她只以为儿子是个粗糙汉子,把儿媳妇活生生欺负病了呢
于是她想起了昔年的萧铁蛋,那萧铁蛋可不和他儿子一样呗。也不知道体贴人,自己想要的时候不管不顾,想要的时候哪怕是野林子里,也是抱着你往那一放脱裤子就要。
我呸
心里气恨,不由骂道“你这贼囚根子,怎地好的不学,只学你爹的坏可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着这个,还把桌子上的花瓶儿直接扔出去,砸向了牛蛋儿。
恰好此时萧铁蛋正往回走,听着骂什么“只学你爹的坏”还有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免疑惑,紧接着一个花瓶儿窜出来,只砸向儿子的脑袋,他忙一个伸手稳稳地接住了。
“这是怎么了”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儿子,便径自撩起袍子进屋了。
进了屋,就见萧杏花怒得脸蛋飞红霞,竖着杏眼,不由问道“好好的,怎么发这么大火”
“还不是你养的这好儿子”
萧铁蛋听着,走过去,淡定地将花瓶重新放到了桌子上“生气了可以打打儿子,左右他们皮厚肉糙的,怎么自个儿生那么大气,气坏了自己就不好了。”
萧杏花哼道“怎么,我不能生气还有,我摔花瓶,你却接住拿回来,这是和我对着干呢”
萧铁蛋淡道“这么一说,你还是继续摔吧。”
萧杏花哼哼地瞪他一眼。
萧铁蛋又道“这花瓶其实也没什么,左右不过上百两银子吧。”
“上百两”萧杏花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看那花瓶。
“我也不知,看样子是个前朝古物。”
“前朝古物”
萧杏花忙凑过去,端详了下那花瓶,果然见这花瓶一副古朴相,还真不像是本朝寻常物。
“多亏了你接住这花瓶,要不然我就把它摔坏了呢”
这其实也是她去库房里看到了,觉得好看,随意吩咐下人带过来放到房间里装个花,没想到竟然是个值钱货呢
虽说现在萧杏花知道身边许多物事都值钱,可是想想刚才差点把上百两银子糟蹋了,还是有点后怕,抱着那花瓶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一百两银子呢”
萧战庭一边和萧杏花说着,一边示意外面跪着的萧千云。
萧千云见此,马上心领神会,偷偷地溜走了。
这边萧杏花正摆弄着那花瓶,萧战庭道“前些日子派去白湾子县的人回来了。”
萧杏花一听,早把萧千云那那一茬抛到了九霄云外,问道“怎样”
萧战庭沉吟道“那霍家在白湾子县乃是富户,平日里倒是也本着慈善持家,家风尚可。至于那家中老六,名为霍思明的,性情良善,温文知礼,书也读得好,不论家世,倒也勉强配得上佩珩。”
萧杏花听说这话,自然是大喜“既如此,那这件事你是允了”
萧战庭淡望了她一眼“我并不反对,但也不是说就此允了。既然他和佩珩有约,那总也该等他金榜题名,再做打算。”
萧杏花满意点头“那是最好了若是他真能金榜题名,你便是提拔他一下,从此后招了这个女婿,成就了这一桩姻缘,也未尝不可。若是他不能,咱到时候另外再寻也不迟的。”
夫妻二人就此说定了,又说起刚才痛骂萧千云的事来。萧杏花自然不好对萧战庭详细说起儿媳妇的身子,便随意糊弄道“只是秀梅最近身子不适,我瞧着他这做人丈夫的丝毫不知体贴,难免骂了几句。”
萧战庭听了,道“那是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