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
他说“你来。”
季风起努力让自己看去的眼神不要太羡慕,能在这种场合被老爷子带在身边,那些同样权势滔天的宾客,自会明白他的意思,在诸多方面给予薄菀照顾。
谁又会嫌自己的人脉太多呢
他转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作为季清风的发妻生出的儿子,他的母亲陪季清风在危难中走过,吃了最多的苦,可惜等享福的时候年纪已高,本身模样又不佳,他再如何努力遗传,也没法成为季家的门面。
不像季欢、薄菀,容貌方面的基因太过优渥,只用一张脸,就能讨好许多人。
再转回目光时,他挂上自己招牌的笑容,乐呵呵地、仿佛并没有在意这种事,但身后却有人不大高兴地哼了声,不转头也知道是季棠合。
季兴承的车被安排在最末,即便他没什么表情,但谁看了都觉得他心情不好
马头的事情明明没有定论。
他的待遇却又往下降了一级,仿佛是混入这群亲生儿女里的异类,明眼人都能猜到,他肯定是又有哪里得罪了老爷子。
喻夏没想到,再见到薄菀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对方挂着微笑,始终跟在外公的身边,手中或是拿着香槟、或是红酒,与无数上前同季老爷子送贺词的人得体应对。
而后,青年才俊也围到了附近,人人的目光都追逐着她,仿佛她生来就会发光。
她静静地看了会儿,猜到这是长辈借着自己的生日在安排她的婚事,转身端着牛奶往外去,站在栏杆边吹着海风。
林灏不知去哪儿了。
“你跟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咬字很用力、努力让自己每个发音都踩在点上的声音靠近,喻夏不回头就能想起这道特殊的声线属于谁,果不其然,是那天在赌场非逼着薄菀与她一起玩游戏的人。
塞西莉亚。
她记得这个名字。
女人身上的裙子比上次的鱼尾长裙还要夸张,仿佛是来这里走时装周的,按照从薄菀那里听过的介绍,这样又漂亮家世又好的人,身边该跟着很多人。
可是没有。
晚上的海风太大,加之宴会厅里又太热闹,人人都想攀上月亮,这栏杆附近竟然没什么人在,出于本能,喻夏退后一步,走到旁边被室内灯光覆盖到的地方。
从她的眼中看到戒备,塞西莉亚扬了下眉头,似乎并不因此感到意外,反而就着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说。
“薄菀的身边,应该站着那些能与她相配的人。”
“而你,不过是她无数交往过的、不能带上台面的情人之一。”
喻夏不为所动,仿佛耳边吹来的海风太大,邮轮的汽笛声太响,她什么都没听见。
看她不上钩,只始终与自己保持距离,塞西莉亚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说错了,按照她的理解,所有的地下情人都渴望见到阳光,想要获得一个名分。
知道她不是哑巴,塞西莉亚格外看不上她这胆小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疑虑,但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为了达成心愿,她只能继续往下说。
“你想不想知道你在薄菀心中的地位”
照到喻夏身上的光倏然暗了。
这个漂亮的外国女人说的一番话,远没有光线给她的冲击大,喻夏转过头去看,发觉自己旁边那窗户的窗帘不知被谁拉上了
两道交缠的影子倒映在上面。
她舌尖抵了抵上颚,觉得有些倒霉,无意跟这个奇怪的女人多纠缠,转身就想走,谁知刚转过身,后颈就传来一阵疼痛。
由着她倒在甲板上,塞西莉亚皱着眉头,半蹲下来看着昏迷的人
“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她另眼相待”
希望她这一次,没有找错合作对象。
五分钟前。
林灏在某个角落看见了柏月,高高兴兴地举着手里的杯子,朝她的方向而去“你可让我好找,属猫的么,你怎么总喜欢躲在这种地方”
柏月站在高台上,望见斜前方玻璃外面的人,分神冲她笑了一下“习惯。”
见她手中端着酒,虽然已经知道她喜欢这口,但回忆起薄菀的吩咐,柏月还是认真道“在这里喝酒,不安全。”
林灏笑眯眯地望着她“在你身边喝也不安全吗”
柏月舔了舔唇,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目光再次往窗边的方向掠去,却发现原本能看见喻夏的地方,被不知谁蹭到的半边窗帘挡住。
她即刻就准备换个地方。
林灏巴巴地跟着她跑,出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柏月既有些担心她,也惦记着自己的任务,索性抬手去牵她,同时往另一个方向移动,柏月跟她跟的有些磕磕绊绊,手里的酒一个没端稳,差点撞到别人的身上,小声地道歉之后,忍不住小跑着跟柏月的步伐。
“你别走这么快,等等我。”
酒液在空气中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