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诅咒的。
即便只碰一下,也要脱下一层皮去。
“想让你看着我。”
薄菀用脸颊贴上她的手,一时忘了自己今天带着妆,亲昵地蹭了下她的手心,语气十分温和,甚至有一丝很难被察觉到的祈求意味。
她说的“看”字,发音是四声。
喻夏却觉得该理解成一声。
薄菀曾日复一日在悬崖边行走,走在那一线钢丝上,冷眼看着许多人在深渊里挣扎,她不曾拉下任何人,也不曾救过谁,但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也是要掉进这万丈之下,只不过她的尸骨上会嵌着金银,比那些死无全尸者要好看些。
“本来觉得掉下去也无所谓。”
她轻声呢喃“但遇见姐姐,又想在人间多待一会儿了。”
黄金海岸酒店,地下一层。
穿着金色西装的周寄思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周围的客人们都朝这边张望,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她注视的方向,一个铂金色头发的女人手腕上缠着长串挂饰链条,却仍挡不住从手臂一路蜿蜒到手腕的荆棘纹身,刚结束一局,成堆的筹码被荷官推到她的面前,那小山一样高的筹码,让外围的看客瞧得肾上素飙升,有的赌徒眼睛红到充血,盯着筹码的专注模样俨然像是看情人。
有叠马仔走到周寄思的后面,小声地跟她说,这位大神不肯从普通场去到厅的事情。
周寄思点了点头,神色里没有责怪的意思“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粗略看了眼筹码的数量,又挪开目光,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塞西莉亚,好久不见”
“在这里多无聊,要么跟我走,我陪你玩两把”
转了下拇指的宝石戒指,五官十分出色、模样格外妖娆的人转过身来,甚至一边摸牌,一边分心与她聊天,推出部分筹码,冲荷官打了个手势,让她再发一张。
“周寄思。”
她的中文说得字正腔圆。
语气仿佛十分友好,可是下一秒,又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晃了晃“你,不行。”
周寄思“”要不是她打不过,今天肯定让这洋鬼子从哪儿来爬回哪儿去。
她脸上的笑僵住,塞西莉亚却视而不见,反而往她身边张望了眼,确定不会再有人出现在,神情里堆出明显的失望来,海蓝色的眼睛也暗了暗。
“薄菀不在”
周寄思面无表情地应她“她从不来这种地方,你找错人了吧。”
塞西莉亚又接连摸了两张牌,漫不经心地从面前山一样的筹码里推出一小部分出去跟注,因为在小厅,即便是无限下注的玩法,来钱也不太快,可她从未输过。
尤其这副不将金钱看在眼里的姿态,出手就是胜利的样子,正是赌徒们最向往的、将金钱驯作奴隶的模样。
“你说不来就不来吧”
“那我换一个问法,曾经跟你形影不离的,在我那儿赢下十个亿的朋友,在哪里”
牌桌上的人看她这副边打牌边聊天的姿态,盯着她桌上三张红桃牌,分别是“10”、“j”、“q”,剩下的两张盲牌并没翻过来,可是任哪个对手坐在旁边都会冒汗。
万一她剩下的两张是红桃“k”和“a”,毕竟她前几局手气就是这么好,这种同花大顺直接就能把牌桌上剩下的人筹码通吃,谁敢跟这种注
前几轮跟注的人,盯着她的牌面,见到她这悠闲的姿态,都擦着额角的汗,盖牌放弃。
第五轮从她这里开始,无人跟牌。
塞西莉亚看了眼池子里筹码数量,意兴阑珊地翻开手里的最后两张牌,草花“4”和黑桃“6”。
别说是同花大顺,连四条、葫芦、两对都没有。
同桌的不少人脸色变难看,知道自己是输在了心理战,可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只能死死地盯着塞西莉亚翻开的这几张牌,舔着自己已经干燥到起皮的嘴唇。
有人上来礼貌地请已经没有筹码的客人下桌。
周寄思则是盯着塞西莉亚那高高的筹码山又多一小座,拿起一枚一万的在指尖弹了弹,女人随手将这筹码弹到外面的人群里,引得人们一阵哄抢,她却不在意,单手撑着脑袋,悠闲地看着周寄思。
“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联系不上她。”周寄思干巴巴地回答。
海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她。
蓦地,女人露出个笑容,仿佛海妖登上陆地,从两万里的海底来到人间,站在灯光璀璨的室内,她的笑足以蛊惑众生。
“那真是太遗憾了。”
她说“既然她不来,我也没什么心情跟你们这些鱼玩慢慢来的游戏”
“带我去高级厅吧,她花了八个小时从我那里赢走十个亿,猜猜我要花多长时间,能让你这个赌场倒闭呢”
周寄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舌尖顶了顶犬齿的方向,她目光沉沉,皮笑肉不笑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