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万事俱备,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挑战赛来临的前一天,游泽洋的易感期突然来了。
温促不放心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去参赛,提议临时调整,结果在那天晚上,两人就这样大吵了一架。
暴躁、易怒、敏感,是每个易感期的aha都共有的属性。
游泽洋甚至记不清当时的具体情况,只记得那满是乌云的天际间没有一颗星辰,温促重重地摔门离开,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房间,压抑至极。
为了疏解那难以控制的烦躁,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喝了不少的酒,以至于直到第二天昏昏沉沉地一醉不醒,最后还是邴云林一脚踹开了房门,才将烂醉的他从床上拖了起来,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温促独自去参加野外挑战赛了。
游泽洋在那一刻仿佛突然清醒,当即发了疯似地冲了出去,直奔现场。
然而,却已经晚了。
为他量身设计的机甲显然不符合温促的操控习惯,而前一天晚上的争执也让他完全忘了要告诉对方,在最后的调试过程中他再一次提升了信息素强度等级的阈值。
他本是希望可以在赛场上拥有更高强度的爆发性,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各项危机,没想到此时此刻反倒是成了最大的隐患。
机甲野外挑战赛考验的本来就是操控手在各种零界危机下的应急反应,这样凶险无比的实战环境,更是随处都可能是无法挽救的深渊。
在这种情境当中,阈值的高低根本不容许有半点偏差。
而此时的游泽洋却因为未能及时入场,不管如何跟工作人员解释,只是被认为有意扰乱秩序,一次又一次地被拦在了场外。
最后,他只能这样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的直播,寄希望于温促早一些发现机甲数据上的偏差。
然而,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oga本身在体能上就有不足,温促在参赛过程中因为过多的气能消耗,最后导致机甲在指标不均下彻底失控。
等他试图联系总观察台请求援助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红色的机甲仿佛折翼的飞鸟,从数千米的高空直坠而下。
此时,它距离最后的终点,已经只有咫尺之遥。
游泽洋可以感到自己的整个身子,也仿佛跟着画面中的机甲,在无止尽地下坠着,下坠着
事后,机甲师协会根据残骸调查出了远超出oga标准的信息素浓度输出。
机甲所要求的信息素强度如果偏差过大,往往很容易造成操作事故。而oga的信息素比起aha来,本就处于弱势。平常情况下,各界机甲组织为了保护oga的安全,往往都只会安排一些低级阈值的机甲来操控,而这次温促所操作的机甲,明显已经远超于这个标准。
这次事故,让机甲师协会怀疑帝海军大忽视安全隐患强制oga选手参赛,当场下达了封禁令。
而游泽洋却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了,或许是因为损坏设备的延迟,他的通讯器里,收到了一条迟来的讯息。
这是温促最后发给他的影像“游泽洋,抱歉,不能将奖杯为你带回去了。以后一定要带着我们共同的理想,朝着更远的目标继续走下去啊”
“还有就是,我喜欢你。”
最后话音落下的时候,游泽洋感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了一片死寂。
如果没有跟你乱发脾气,如果没有因为怄气而忘记将修改阈值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又或者说,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带你进入机甲社的话,或许,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可现在,我又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也喜欢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分刺眼的灯光,游泽洋的眼睛眨了眨,视野间忽然一片雾气。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捂住,却忘记了指间的烟头。
忽然蹿上的火苗烫得他下意识松了手,烟蒂就这样落在了地面上。
轻轻地跳动了两下,最后悄无声息地黯淡了下去。
像极了围绕在当年那台机甲周围的能源光束,彻底了无生机。
邴云林在旁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早该哭出来了”
游泽洋的身子微微一震,一米八五高的aha忽然痛苦地抱住了头,顺着墙壁缓缓地蹲坐了下去,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路景宁回到房间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言和彬回来时,听到了隐约的动静,才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路景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拿起终端本是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之前居然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好几条通讯。
正准备打开,只见言和彬忽然走到了他的床前,神色迟疑地看着他“路景宁,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快来了”
虽然只是微弱的一点,但是依旧可以闻到周围若有若无散开的信息素的味道。
路景宁向来收敛地很好,即使睡着了,也很少有这样泄露出来的情况。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路景宁也不由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