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底下的三小只抬起头。
苏绵绵伸出手指,抵住小嘴,“嘘。”
她穿上外套,打开门,出去了。
怀里温香软玉尽失。
陆横猛地睁眼,扯到身上的伤口。
病房里空无一人。
男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陆横。”
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你他妈在哪里瞎跑什么”
“我在苏家。”
“呆着别动。”
男人穿着病号服,出了医院。
苏家已经被烧了一半,大晚上的,那些收拾的人也都不在了。
陆横到的时候,晨曦初显。
小姑娘不知道来了多久,正用一把小铲子找东西。
身边的萌萌和喊喊也在用爪子扒拉。
陆横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气势汹汹,哪里像是一个刚刚从火场里出来的病患。
小姑娘心虚的埋首。
“苏绵绵,你他妈的把头抬起来。”
苏绵绵立刻仰头,几乎要来一个下腰。
男人好笑的掐住她的后脖子,拎猫儿似得,“你在干什么”
苏绵绵犹犹豫豫半响,然后小嗓子嗡嗡道“找簪子。”
“什么簪子”男人咽了咽喉咙,情绪突然平稳。
“你送我的那支玉簪。”
“找到了吗”
小姑娘红着眼摇头。
男人默不作声的蹲下来,拿了一根树枝开始扒拉,然后站起来,狠狠掐了一把苏绵绵的小脸蛋,“蠢货,这是饭堂,你他妈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去你房间。”
簪子找到了,苏绵绵和男人累的瘫坐在地上。
萌萌和喊喊还在打滚。
苏绵绵拿着手里被烧断的簪子,眼睫低垂,眼尾红红的蕴着泪痕,像漂亮的桃花瓣。
“烧断了。”小姑娘黑乌乌的小手手握着簪子,已经带上哭腔。
“断了就断了。老子再给你做。”
苏绵绵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把簪子放进荷包里。
男人看到她的动作,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在怕什么。
心思单纯如她,居然也会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什么“制玉簪,挡煞气,不能为妻,可为妾”,通通都是狗屁
就算死,他也不会放手。
“苏绵绵,你是个胆小鬼吗嗯”男人一把将人抱过来。
小姑娘红着眼,喉咙哽咽。
“是的。”
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时,她宁愿自己是个胆小鬼,从来不曾遇见他。
这样,他依旧是那个肆意狂妄的暴君,而不是那个为了她,杀人嗜血的恶魔。
男人抬手,俯身过来,声音嘶哑又低沉。
“我不是。”
陆横说完,疯狂的吻她。
大片废墟中,残留着半边灰黑色古色古香的砖瓦屋檐,衬出一股颓废的美。
两人相拥,犹如日月相触,凄美而热烈的感情几乎冲破屏幕。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哥哥难道不想得到她吗”陆嘉美坐在车里,抬眸看向神色苍白的陆嘉渊。
陆嘉渊狠狠抓紧方向盘。
他想,他当然想。
“哥哥不知道吧。陆横他根本就不是陆远添的儿子。而是我们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陆嘉渊猛地转头,瞪向陆嘉美,“你怎么知道的”
“血型。爸是熊猫血,陆横也是。我趁机查了一点资料,发现了一些二十多年前的旧事。”
所谓旧事,那就是孙丽雅和顾盛业以前是情侣关系。
不过最后,双双嫁娶陆家兄妹。
陆嘉渊瞪着陆嘉美,突然道“爸的氧气管,是不是你拔的”
陆嘉美笑意盈盈道“不是。”
“不是陆嘉美,你当我是傻子你疯了吗那是我们的爸”
“是你的,不是我的。”陆嘉美神色平静到冷漠。
仿佛那个因为被拔了氧气管,所以生死命悬一线的男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疯子,你这个疯婆子”
陆嘉渊打开车门,把陆嘉美推了下去。
陆嘉美站在原地,笑了。
你会回来的,我的哥哥。
那边,苏绵绵小脸绯红,突然往前跑几步,从地里挖出一个东西。
“陛下,这个是桃树吗”
陆横看了看方位,点头,“应该是。”
“它还能活吗”
苏绵绵双眸亮晶晶的看向他。
男人不由自主的点头,“能。”
那个黑乎乎的根就被苏绵绵放在了陆横家的阳台上,然后坚持不懈的每日浇水。
最后成功把那个根浇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