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阿姨忍不住惊喜,伸手接下来,“可真乖啊。”
萧雨芹接话道“也不乖,闹得要命,尤其我刚带她搬出来那会,每天都哭。现在好点了,不像之前闹得那么厉害。”
尤阿姨把二宝抱在怀里哄着,看着她的小脸只觉得心都化了。
二宝盯着她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很喜欢她。
看着看着,就咯咯笑起来。
尤阿姨被二宝弄得心情也好得不行,一边逗她一边对萧雨芹说“哪有孩子不哭的,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注意着就好了。她又不会说话,只能哭啊,不然怎么办”
萧雨芹看着尤阿姨逗孩子的模样,满眼的柔光与疼爱。
她突然想到,自己出生之后,尤阿姨是不是也这样抱着她哄着她宠着她。
想着想着心头便泛酸,眼泪啪啪往下落。
好在是戴了墨镜,她伸手到墨镜,悄悄给擦掉了。
很细小的动作,却还是全部落在了尤阿姨的眼睛里。
尤阿姨如何不知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萧雨芹戴着墨镜不想让她看出来,她便装着什么都没看到,也不表现什么,继续心情很好的样子逗孩子。
她和萧雨芹不痛不痒地说了很多话,大多都跟孩子有关。
至于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谁都没提。
到傍晚要走的时候,萧雨芹主动要给尤阿姨留电话,并对她说“你要是想二宝了,你就给我打电话,发微信也行的,我带过来给你看。”
尤阿姨点头说“好好好”,把她的电话记下来。
其实哪里需要这样,她直接发她微信上就好了。
尤阿姨看得出来,萧雨芹在跟她示好。
她什么都不说,配合她。
萧雨芹过来的事,尤阿姨没有跟井珩和珠珠说。
她也没多想,更没有多余期望。
但哥哥和妹妹是个有话就说的,晚上便跟井珩和珠珠说了,“一个很漂亮的阿姨来家里了,还带着个小宝宝,说是尤奶奶的外孙女。”
井珩和珠珠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倒也没多惊讶。
尤阿姨没主动提,他们也便没多问。
尤阿姨没对萧雨芹抱什么期望,但隔了几天后,她又上了门。
这次不止带来了二宝,还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吃的用的穿的,大部分都是买给尤阿姨的,剩下的几包是给井珩和珠珠的礼品。
萧雨芹的举动让尤阿姨很意外,推辞几句还是都收下了。
晚上尤阿姨把几包东西拿给珠珠,说是萧雨芹送的。
珠珠不多废话,直接收下来,问尤阿姨,“和好了吗”
尤阿姨冲她摇摇头,“能说上点话了。”
珠珠看着尤阿姨的眼睛,“如果她真的后悔并且想弥补,您就原谅她吧。”
尤阿姨干干地笑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人还不一定是真后悔想弥补呢。
而接下来的情况就是,萧雨芹总是隔几天就过来,不再戴墨镜,对尤阿姨百般讨好。从小到大没给过尤阿姨的关心和爱,在这段时间里,都给足了。
她学做菜,做饭给尤阿姨吃。
帮她打扫屋子,帮她洗衣服拖地。
这样隔几天见一次,萧雨芹和尤阿姨两个人也都全不提过往,仿佛那是一段不能碰的时光。然而有些东西隔在那,不说开的话,永远都是一层隔膜。
萧雨芹似乎是忍着所有情绪对尤阿姨做的这些,小心翼翼地努力,然后在努力到母女俩之间再度有了亲情的温度以后,她似乎也实在忍不住了。
也就是在尤阿姨的这间小屋里,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尤阿姨面前,哭得几乎失声,对尤阿姨说了那句憋在她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妈,对不起。”
尤阿姨从没觉得自己在等过这句话,但在听到萧雨芹几乎泣不成声地说出来后,还是崩掉了心里设下的所有防线,霎那间便泪流满面。
萧雨芹则低头继续哽咽着说“我不求您能原谅我,但是希望您能给我机会,让我弥补我犯下的所有错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
尤阿姨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雨芹也哭了很久,听她说完了所有她能说的忏悔言辞。
那张隔在她们母女俩之间的膜,一点一点被捅破。
几个月后,尤阿姨向珠珠和井珩提出了辞职。
珠珠和井珩对这件事其实早有准备,看尤阿姨面色为难,他们没有再给她增添半分负担,很轻松爽快地答应了她,希望她能过得开心。
而他们这边也不是十分麻烦,直接从井妈妈那边再要个阿姨过来就行。
用得不好就再换,没什么大事。
尤阿姨走的那天又狠狠哭了一场,到底是在井珩这里生活十几年了,难熬不难熬的日子都在这里,哪能走得一点都不留恋呢
走前她捏着珠珠的手一个劲说“珠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