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用力想靠自己站起来。“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走。”
用力。用力。用力
无处使劲。
男人茫然一瞬,膝盖处的疼痛昭示着强烈的存在感。
扶着他的那双手臂也无声颤抖。
暗蓝的夜空下,一条从膝盖以下被截断的半条腿躺在地上,截面光滑,血色浸染。
男人大概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低落起来“这样的话,我就不能”
不能什么
是唯死方坠的飞鸟,被折断了翱翔的翅膀。
安哥拉曼纽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什么不能没有不能
男人请作之助帮忙把断肢捡来,将肢体摆正,严丝合缝跟截面对上,漆黑浓稠的力量闪过,在截面处留下一道黑色细线,肢体完好如初。
唯有从膝盖处传来的不变痛感,提醒着男人刚刚发生过什么。
真是亏大了亏大了本来想敲诈个身体的,结果我还没来得及作为人出生,就把自己搭了进去安哥拉曼纽连连苦叫,属于圣杯的力量却还在加固男人的身体,亏大了亏大了亏大了
安哥拉曼纽的声音渐渐细弱。
安哥拉,停下
你才停下不准说话安哥拉可凶,喂那个谁看在你又失忆又没名字的份上,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告诉你,我起名字的本事可是一级棒,才不像你敷敷衍衍地给自己取个“1先生”
我早就想好了,你在我这里的名字,独一无二,除了我谁也不能喊,就叫
御主aster,怎么样
aster,aster。像是怕男人听不懂,他还全拼一遍。
男人呼吸一窒安哥拉
喂,御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安哥拉曼纽在他脑海中大笑起来,畅快至极不要困在床上,没有人能束缚你的自由在最后的时间里,也要死在追赶太阳的路上
他说着,终于耗尽最后一点能量,陷入沉眠,精神海内的金杯子变得黯淡。
安哥拉
安哥拉安哥拉
没有回应。
男人愣怔,嘴角又弯起来,轻轻地答好。
渴望出生的英灵,用自己的全部,成全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最后时光。
飞吧,去飞吧。
我为你接上折断的翅膀。
我要我的御主,生也从容,死也优雅
940
他们走进一座城市。
苏珊在前面带路,男人走走停停,悠闲漫步,作之助挽着他的小臂。
举止平常,却带着奇异的宁静气息。
路人频频回头,向这一对组合投以注目。
“真好啊,作之助。”苏珊在红灯前停下,男人随之止步。
他微微侧头,在街道嘈杂的背景声下,对着身边的作之助耳语“你闻到菜香了吗我猜前面有一家中餐馆,我以前和太宰旅行的时候尝试过川菜,我猜你一定会喜欢”
身边的作之助刚要敲摩斯密码回他,一个小女孩跑到两人身前,向红围巾的青年递上手中的康乃馨“大哥哥要花吗我们正在做社会实践活动,大哥哥可以把花送给这个大哥哥,祝这个大哥哥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作之助,怎么了”
“作之助”回他稍等,有小朋友送花。
红围巾的青年接过花,向小朋友道谢,男人的手伸过来,覆住他的手,顺着把花握住“好哦,我喜欢。”
花儿一样地快乐微笑。
鸢眸中死一样的寂静波动着,映出点水光。
喜欢就好。
男人拉着他的手,把花束挪到鼻尖嗅闻,淡而芬芳的气息钻入鼻腔。
再一闻,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连带着之前嗅到的街边菜香,也一道消失。
“作之助”立马发现不对怎么了
“唔没什么,”男人很高兴,“我最后闻到的,不是臭臭的坏气味,而是令人欢愉的花香和菜香,真是太好啦”
覆在他手下握着花束的那只手一颤。
绿灯亮了。
苏珊抖抖一身金毛,迈开步子带路。
“不要为我难过啊作之助,”男人摇摇“作之助”的手,尾音又不自觉娇娇地打转儿,“我心里早就有准备啦,想点开心的事情,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被传染得不开心嗬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从舌根一路灼烧到喉管,痛得仿佛咽下去的一口温水被谁隔空煮沸,沸水在腹腔聚集,烫得要把腹部滴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男人不住咳嗽,像把整个喉管呛出来才能好受些。
“作之助”将矿泉水递到嘴边喝点水润润喉咙。
水
男人惊得挥手打翻
“我、咳咳咳咳作之助我咳咳咳抱歉我不是咳、咳咳咳”
我
男人终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