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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思维空间内。
“雕好了吗”
“雕好了。”男人结束最后点打磨, 擦拭干净,递给脚边的青年。
费奥多尔看着等比例缩小的“漆黑终末版”自己“真厉害啊,织田作, 可惜我不能带出去。”不然就可以拿到太宰治面前使劲炫耀
“可以留在这里,我帮你保管,这样你下次来的时候, 就还可以看见,”男人道, “只要我的精神清醒天,它就天不会消失。”
男人拂向地面,漆黑的终末厉啸着被迫退去, 露出又片空白的圆。男人截下片终末,敲敲打打, 不多时, 个漆黑的展示柜就做好了。
费奥多尔把雕像放上去,观赏了会儿“以后我每次来就送我个礼物好吗,织田作希望有天, 你送我的礼物能摆满这个展示架。”
这是承诺了之后更多次的“来家拜访”。
“当然好,荣幸之至,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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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锅,注水, 开火,定时,炖煮。
“不要用正义对错来评价人世间的关系, 神祇从来袖手人间,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唯有死亡。”
森鸥外把洋葱浸入水中, 切丝“所以”
男人按住活虾的第四节,挑出虾线“唯有利益永恒。”
森鸥外点头“浅显的道理。”
浅显的道理,懂起来却很痛。
屋子里的几人要么涉黑、要么曾经涉黑,要么正在黑与白的交叉地带反复横跳,见多了以善之名行恶事,亦不乏以恶之实得善果。
“就好像森医生,希望横滨和平安稳。我了解过森医生之前的经历是的,包括森医生来横滨之前在军队里当的军医的过去是的、是的,当然是从非法的途径,请收回你的眼神,森医生,不要这么惊讶地看着我,请放心,官方找不到证据的”
森鸥外找不到证据罪名无法成立没有犯罪
黑发男人把锅烧热,滴上冷油“说回刚才吧,森医生希望横滨和平,其实是天然地站在了大多数人利益的方,以森医生追求最优解的作风,是我
连这都知道了啊,白胡椒在左上角的柜子里。”
“麻烦帮我”看着递到身前的白胡椒瓶,森鸥外默默咽下后半句话。
“森医生的最优解,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为此,哪怕牺牲无辜者、甚至牺牲自己也没关系。”经典的火车诡辩问题。
“把大多数人的幸福建立在小部分人的牺牲之上”男人默默叹息。
“织田君不认同我的做法”
“人除了自救,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拯救谁更不该被迫赋予救人的权力,”男人道,“森医生,是位多数人对少数人暴政的积极行刑者。”
男人话说得不动听,森鸥外却莫名听出点尊敬来。
他想到男人之前对魔人说的你不自诩为善,甚至承认自己是恶。你已经准备好了,背负切,并永不后退。
我在你心中也是这样的人么,织田君
“那如果是织田君,”森鸥外的声音被爆炒声盖得有些闷,“是选择改道撞向火车轨道旁那个遵守规则的孩子,或是不改道撞向轨道上那五个不遵守规则的孩子,还是冒着全车人丧命的危险刹车”
“如果车厢里有我认识的人,我不会选择刹车;如果那些孩子中有我认识的人,我不会选择撞向他。”
“为什么”
“如果我没使我认识的人活下来,当我去参加葬礼,我会感到哀痛。”
森鸥外几乎无法组织语言“那你为了救个认识的人,牺牲的那些无辜者们他们的死去,就不会让你哀伤、让你愧疚吗”
“我会。我会为生命的逝去哀伤。作为害死他们的直接凶手我当然会愧疚,但我不会后悔,”男人颠锅,油亮亮的菜在空中翻腾出飒利的线条,“我不介意承受指责,也请尽管报复我,但我不会后悔。”
“自私。”森鸥外冷声评价。
男人笑了“别这么严肃,森医生。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像你、像陀那样伟大,我只能自扫门前雪。”
森鸥外放下刀,转过身“可你的能力不止如此。”
“好吧,但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只愿自扫门前雪
。”
力气再大又如何
就算我力气大到能举起个世界,我也只想合拢手掌,为我心上的那个人,搭出个小小的帐篷,庇佑他风雨不侵、刀剑无伤。
森鸥外陷入困惑,他喃喃自语“是我对织田君的期待太高了吗”
他下意识以为,对方该是个道德无瑕、无欲无私的人物。
放在其他人身上“选择先救亲近者”的自私,放在男人身上,便令他充满落差感。
可如果是这个人,如果有幸成为能让他“自私”的那个森鸥外眼神晦暗,骤然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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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君可真是,差点就把我绕了进去,”森鸥外叹气,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