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宗留下来的江山,我们祖祖辈辈一代一代守护的江山啊”
说完一行浊泪滚了下来。
这话说的大长公主心中也是遽痛。
因为,这也是她父皇为之付出一辈子殚精竭虑的江山,她是很清楚她父皇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为批改奏折每日里不过睡上两三个时辰,天灾之时,战乱之时,她父皇从来都睡不好一个好觉
她的女儿不能原谅她,和她疏离,很多人也都觉得她是眷恋权势,眷恋大长公主的荣华因为皇后的母亲哪里有护国大长公主尊贵,甚至皇后是可以随时被换掉的
其实都不是的。
是他们不能理解这个皇室对她的意义,不能理解有些东西是刻在她的骨子里,融在她的血肉中,根本没有办法剔去的。
可是文和帝的话触动了大长公主,却半点触动不了冯太后,也触动不了兰喜公主和赵越。
冯太后轻笑一声,道“拿江山报复你父皇,您真的想的太多了。”
“这个江山早就在您宠信容氏,无休止的纵容容氏和废太子,杀元后嫡子,屠忠臣良将,不顾黎民百姓的疾苦,无尽的横征暴敛中一点点败尽了,没有摄政王,那些叛军逆贼,甚至异族的铁蹄可能都已经踏进中原,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喝着你的茶,欣赏着你的梅花,说着这些自以为大义,实际上没有半点用处的废话吗”
“守护江山,从来都不该只是死抱着那一个帝位,更不是只有你的子孙坐在了这个帝位上才叫守住了江山。父皇,难道您真的忘了,摄政王他也是赵家的嫡系子孙,这个天下也是他的先祖和祖皇帝共同打下来的。他为这个江山所付出的,做出的努力,比您可要多何止千万倍若是这个天下被他人所夺,被异族的马蹄践踏,您才是我们大周的千古罪人呢。”
她说完再转头看向大长公主,嘲讽的笑了一下,道,“这些话也同样适用于您,长公主殿下。其实这些话的原话并非出自我的口中,而是出自您的女儿,摄政王妃的口。”
“不过,除了这些话,我倒是还有一些话想跟您说,您一意孤行,可能自己还感动着自己,自以为自己是站在大义之上,哪怕因此伤害了您的女儿,您也觉得您无错,或许心里还觉得是一种骄傲,您是在为着大周皇室牺牲您的私情吧”
“可是我却觉得,您从来都没有为大周皇室做过任何事,一直以来,你不过只是站在祖宗的基业上享受着荣华和富贵,并不曾为之付出分毫,你的坚持也不过就是想要继续死抱着那个帝位,继续做你骄傲尊贵的大长公主而已。”
“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公主甚至因为你的喜好和失误,让皇祖父错选了储君,导致了大周百姓十几年的苦难,不知道多少人是因你的过错才会流离失所,失去至亲。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公主,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你丈夫的死和你脱不开关系,你女儿历经多少的磨难也皆是由你之过。”
大长公主的面色惨白。
她想反驳,但脑中混乱,竟然一句都反驳不出。
最后冯太后离去之前又看了一眼大长公主,道,“前几日摄政王妃带了祯哥儿过来我这里,我看到祯哥儿身上戴了两个平安结,一旧一新,看起来很是特别,纹路也不似京中之物,就随意问了摄政王妃两句,就听摄政王妃说,那两个平安结都是她阿娘亲手织的,一个是她小时候戴的,一个是她阿娘刚织给祯哥儿的,她便一起串了给祯哥儿戴上了,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却是长辈的最诚挚的心意,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才好。”
“却不知道那平安结可是大长公主您亲手所织”
三日后,摄政王府。
王府花园中,一张长榻上明舒搂着七个月大的祯哥儿坐着,陪着她前面榻上一个坐着的妇人一起逗着祯哥儿说笑。
而离她们不远处,南王妃正坐在软椅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间或会同那妇人说上几句话,气氛十分融洽。
那妇人正是明舒的养母周氏。
当年明舒随大长公主去江南,周氏便也带着两个儿子随明舒一起去了江南。
过去那么些年,除了他们自己的铺子,周氏也一直帮明舒打理着江南的药园,后来明舒先是去北疆,后来再从北疆回京城,因为京城形势未定,周氏就只让长子跟着明舒去了北疆,自己却还一直留在了江南,及至明舒有孕,她这才带着幼子从江南到了京中。
大长公主站在远处看着那一幕,她看到自己的女儿亲密的和周氏说着话,眼中笑意温柔,时而竟还会有些小女儿的娇态她才突然想起,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这么亲密过了
她一直都觉得明舒很独立,可现在看过去,除了生得格外好看些,其实她和一般的女儿家也并无多大不同。
一样会用那样亲昵的眼神看人,一样会撒娇嗔痴只是不是对她而已。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一旁的柳嬷嬷心里叹了口气,柔声劝道“公主,我们过去吧您也好久没有见小王爷了呢。”
大长公主逼了逼眼中的湿气,但却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