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比崔氏要好一些吗不, 我不觉得,对我来说, 都是一样的。”
明舒一句句话就在大长公主的脑中炸开。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明舒。
她没有听错,她的女儿跟她说, 对她来说,自己对她做的,跟崔氏其实是一样的。
大长公主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一把把的利剑穿过。
痛到不能自已。
她从来不知道, 原来女儿的心中有这么多的怨,有这么多的恨
明明她一直看起来很好,虽然比常人都要懂事些,性情清冷坚忍一些, 但她身上从来没有什么戾气, 一直都很美好, 开朗又温暖,让那么多人喜欢她,想靠近她的温暖
可是原来她心里竟是有这么多的怨气吗
明舒看到了自己母亲脸上震惊和痛苦的表情, 但她不仅没有难受, 竟然还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她说完了, 一直积在心里的事也终于说了出来,感觉就好像一下子透过了气来。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虽然不在意, 但对自己这个母亲, 她心里还是好像积聚了什么一直憋着, 现在说了出来, 简直不要太轻松。
至于她的母亲,大长公主现在是不是特别痛苦她觉得,她痛苦,那又怎么样
痛,总比丢了命好。
她转身离开。
步子没有一丝一点的犹豫。
这回大长公主也没有再开口唤住她。
她看着她的背影倒是想开口,可是根本开不了口,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还是一旁的柳嬷嬷扶住了,不停的唤着“公主,公主”,她才慢慢晃过神来。
柳嬷嬷的眼中也都是泪,她开口劝道“公主,这些都不怪你,不怪你,你也都是被奸人所蒙骗罢了,谁能知道,那些人的心竟然能黑到这种地步,踩着驸马的尸骨上位谋取利益还不算,竟然还能一次一次对县主下这样的毒手呢”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是让大长公主更是痛不欲生。
柳嬷嬷心里叹了口气。
她其实是故意的,她是真不想再看公主再执拗下去,最终失去她唯一真正的亲人了。
不过毕竟她是真心疼大长公主。
她哽咽道,“公主,我们先回去吧,给县主一点时间。县主她一向都是个宽厚的好孩子,这事过去了,只要您以后再不过问政事,也不再管国公府的事,不去勉强县主,为难县主,县主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县主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她一向是个最通透的好孩子。”
大长公主满脸是泪。
原来连柳嬷嬷都觉得自己一直在勉强女儿,为难女儿,觉得女儿才是那个最明白,最通透的
她转头看向柳嬷嬷,想说什么,最终只化成了一句,道“好,我们回去吧。”
管,她还能管什么
夏老夫人的房间中,夏老太爷对儿子夏成倧呵斥了一句,让他逼着崔氏把解药拿出来之后就匆匆跟着大长公主追了出去。
可是他出去的时候明舒已经不见踪影,只看到了大长公主的一个背影。
他对着那背影急急唤道“公主。”
声音沉痛又苍老。
大长公主的脚步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挺直着腰背径直离开了。
她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后面夏老太爷道“公主,这些事情,我们一定会彻查,也一定会给公主和舒姐儿一个交代的。”
呵。
大长公主冷笑,随即是苦笑。
交代,什么交代
像这么多年来一样,口舌如簧的告诉她,他们是成拓的父亲母亲,他是他们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黑发人送白发人更痛苦的,所以,所有恶毒的事情,都只是误会,或者都是废后废太子做的,真掩不下去了,那就都是崔氏猪油蒙了心
她只觉得身心俱疲,是一眼都不想再见到这一家人了。
夏老太爷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他就看到长子正凶狠地掐着崔氏的喉咙,逼问道“解药呢,不说出解药在哪里,我现在就掐死你。”
“我没,我没咳咳”
崔氏被掐得翻白眼,只一个劲地挣扎和否认着。
旁边的两个孙子夏延森和夏延林跪在地上,一个扶着崔氏,一个抱着长子的腿,俱是痛哭流涕的劝着。
长孙夏延森道“爹,您难道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娘吗娘怎么会做出毒害祖母的事情来这事必定是那燕王妃想害我们国公府”
“闭嘴”
夏成倧一脚踢过去,夏延森便滚倒在了地上。
“贱人但凡你还顾念着一点你的儿子和英国公府,就不该说出那些旧事出来,你毒杀母亲,罪行败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想要拉着所有人都陪着你一起死吗”
夏成倧恶狠狠骂道。
“延森,延林,你们出去。”
夏老太爷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