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十来分钟,怎么窗边景色,还是湖景
还是说,他们一直在同一个位置绕圈圈。
“雷诺队长”杜苏拉喊到。
本以为雷诺会来到她窗户前,可等了又等,护卫队侍卫们都好似耳聋了一般,只径直往前走,无人理会杜苏拉。
杜苏拉这下,是真发现不对劲了。
如果不是雷诺他们被人控制,车队一直围着湖绕圈话,那就是她陷入到了某种循环幻境里。
杜苏拉眼神一凛,当即想也没想,打开马车门往外就是纵身一跃
砰地
预料中疼痛并未到来,倒是在一阵失重感后,杜苏拉定睛一看,自己又回到了马车里。
只是这次不一样,那名梦境中经常出现银发少年,此刻出现在了马车里她座位正对面。
与平时穿白色丝质睡衣时模样不同,此时少年,穿了一身笔挺熨帖礼服。
繁复蕾丝边,上好衣料,小羊皮长靴一直到膝盖,少年如水般顺滑银发也用一根蕾丝丝带系起,几簇碎发滑到脸边,他撑着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杜苏拉。
杜苏拉却在看见他一瞬间,不知为何,心里不再慌乱了。
她整整心神,说到“是你啊,那我恐怕还在睡梦中了。”
马车里空间不大,少年腿又长,他翘着二郎腿,擦得锃亮鞋尖,堪堪挨着杜苏拉裙摆。
杜苏拉也并未穿繁复蓬松裙撑。
也就是说,他腿,隔着几层布料,正挨着杜苏拉腿。
他活动了下脚腕,勾了勾脚尖。
皮靴顺着薄薄裙料,由上往下,蹭了一下。
轻轻,若有似无地。
却正是因为如此,杜苏拉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瞪他。
少年眼中,却满是调笑。
他说到“刚刚看到我,不是安心了吗怎么又紧张了起来”
杜苏拉不语。
少年却更过分地,将腿挤进杜苏拉腿间,他站起来,倾身,手撑在她耳边,另一只腿屈起跪在她身侧。
相距得那么近,可除了一条腿和她挨着,银发少年只是执起杜苏拉一缕头发,轻轻抚摸。
他说“你呀你,如果再努力一点,也就不会中如此简单陷阱了。你这个样子,让人怎么放心你去考试”
两人之间距离太近了。
近到,杜苏拉可以闻到少年身上幽幽雪松味,却并未能感受到他心跳。
杜苏拉抬头,直视他眼。
少年言语间极尽亲昵关切,眼睛里却透出几分无所谓冷淡。
杜苏拉问到“你是谁”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梦中想会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
杜苏拉“你这样提醒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少年眨眨眼,笑得天真,眼神却透着邪。
“让世间多一点温暖”
杜苏拉脸色垮了下来。
少年深知无趣,只得重重坐回自己位置,说道“只是看人握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烂,有点上火而已。”
“你受到了诅咒。某人在符咒上用血写下了你名字,你明明可以提前预防,却太无防备。除了乱用你这双眼睛,你告诉我,你还有方式破除循环诅咒吗”少年嘲讽道。
杜苏拉又无言了。
不是对少年,而是对自己。
她叹气,摇头,道“没有。”
她确实除了“看”,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更加熟练有效率地掌控自己力量。
一切还在尊崇本能阶段,这并不是好事,因为本能总有极限。
“但是我知道怎么让自己醒过来。”
杜苏拉还未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过茶几上果盘里水果刀,闪着寒光刀锋半点不停顿,刷地扎入自己胸膛
噗地闷响,痛感撕心裂肺,杜苏拉整个人如同溺死鱼一般倒抽一口气
银发少年脸色大变。
“太乱来了”
他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匕首,鲜血淋漓,也因此,那匕首只扎破了表层,并未进入杜苏拉心脏。
“你知不知道即便在梦里,要是受到致命伤”
杜苏拉疼得脸色煞白,她却直勾勾盯着逐渐透明银发少年,挑眉。
这表情似乎在说,看,我赌赢了。
果然,银发少年话还没说完,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地牢里格林怀间符咒,忽地爆开,化为灰烬。
“不可能她不可能解开”格林如同发疯一般,抱头呐喊。
而守卫,只当他是真疯了。
再睁眼,队伍站在原地,包括马匹,全睡着了。
周围不知何时,落下层层迷雾。
而远处,轰隆声作响,有车队毫不减速,正向着杜苏拉方向驶来
杜苏拉车队,正在马路正中间,停着,没走。
除了她醒了,其余人还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