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野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上提了提,“哪里有什么女同学,给我同桌带的。”
“闻箫”许光启眼神狐疑,觉得这八成是就近拉出来的挡箭牌。
池野坦然“就是他,我们下五子棋,他赢了,让我周一带份早饭,愿赌服输,我这不是履行承诺吗。”
前后逻辑没问题,不像是编的,许光启放人,又警告“我可告诉你,不要仗着自己脸长得好,就去祸祸女同学”
池野两指并拢在额前行了个礼,懒洋洋地回答“好,知道了,绝对不会”
到教室,许睿正蹲在赵一阳桌边讨论题才写过检讨,他做人很低调。
见池野把早饭放闻箫桌上,他手里笔一转,小声问赵一阳“池哥和闻箫真不是指腹为婚”
赵一阳被物理最后一道题折磨地要掉头发了,眼也没抬“不是辟谣了吗”
“我看不是指腹为婚也是竹马竹马,池哥竟然帮忙带早饭带早饭啊朋友,活得久了,果然什么都能看见”许睿不留神地往上官煜那边看了眼,注意力马上被转移“我靠,你竟然悄悄一个人把这道题解出来了,说好的好兄弟共进退呢”
池野拉开椅子坐下,“他们没问你”
赵一阳他们有什么题集体解不出来,通常会拿来找闻箫要解题步骤。
闻箫笔下没停,一心二用回答“嗯,说不吃嗟来之食,让我不要公布答案,给他们自己思考的机会。”
“嗟来之食”池野听笑了“我就不一样了,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吃。”
停下笔,闻箫瞥了池野一眼,嗓音清冷“你话好多。”
池野“平时话少。”
言外之意是,对着你才话多。
闻箫“”
赵一阳听完这对话,小声跟许睿议论,“来,学委,用一个成语形容形容池哥和闻箫刚刚的对话。”
许睿挠挠头,第一反应是“打情骂俏”
“我靠这什么虎狼之词,学委,你这么去做语文选择题是要扣分的,打情骂俏指男女调情,情景不适用,换一个”
许睿想了好一会儿“我想出来了,这个肯定行,唇枪舌战”
“辩论时言语锋利,争辩激烈,”赵一阳犹豫“可是似乎有点”
上官煜按住鼻梁上的眼镜,加入讨论“这个词太刺激了,会让人产生限制级联想。”
“咳咳,”清了清嗓子,赵一阳一本正经地提高音量,“来同学们,让我们来看看,这道物理题应该从哪个角度切入”
下午,闻箫上完第八节英语课,找许光启请假去校医院,实际上,他背了书包悄悄从超市后面翻墙出了学校。
外婆没在家,闻箫换上纯黑色的衣服裤子,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又特意在鞋子里垫上增高垫,出了门。
钱证梁六点下班,按照往常的习惯,走最近那条路回家。那条路省时间,平时人少,穿来穿去也不会碰见谁。
但今天不一样,钱证梁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但他回头去看,却一个影子也没见着。
一次还可能是幻觉,但多了几次,钱证梁就有点怕了。他加快脚步,把那条窄路走完,可越往前走他越确定有人在跟踪他
单位离家不远,这条路他走了十几年,路边哪家店换了灯他都一清二楚。心慌地喘气,他慌慌张张地加快速度,到了九章路附近,犹豫两秒,他没有按照原本的路线,而是抬脚进了小巷子,想趁机把人甩开
与此同时,闻箫在跟着人进到巷子后,突然停下来。
巷子两边是老居民楼,已经没多少人住了。楼底圈了围墙,墙面的水泥剥落不少,露出里面红色的墙砖,上面贴着各色小广告,还用白漆写着“不准在此处倾倒垃圾”的标语。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路灯还没亮起来,光线显得昏暗。闻箫看着拦路的人,没有动。
站在他前面的,是池野。
池野没穿校服,裹着双腿的工装裤松松垮垮,侧边的衣角有点不正常的褶皱,里面应该是藏着东西。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要去干什么。
闻箫因为加了增高垫,站直了,比池野高几厘米。他拉了拉黑色口罩,“让开。”
“不让,”池野没笑,肃着神色,“你回去。”
池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闻箫一身黑,这颜色让他显得比平日更瘦,垂在身侧的手,皮肤白得扎眼。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闻箫,但池野又丝毫不觉得意外。
因为遮了下半张脸,闻箫的眉眼更引人注目,他内双的眼睛显得冷淡又薄情,眸色很深,“我拒绝呢”
池野勾了勾嘴唇,却没有笑意,提议“打一架”
闻箫往前站了几步,右肩挨着池野的右肩,两人的脸孔一个向前,一个向后。
因为靠得太近,池野甚至能隐约闻到那股淡淡的、属于洗发露或者沐浴露的香气。
“我去比你合适。”闻箫把手插在口袋里,视线落在墙角的一株野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