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都知道“命之”是乾德帝的字,但这世间从未有人敢这样直呼乾德帝的姓和字。他们怕上位者不喜,从而迁怒他们,急忙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坐在马背上原本要出发的乾德帝闻声,许久才缓缓地转过身来,抬着头往阶梯上看去。
只见那个小东西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前,可怜又无助的样子,惹人怜爱。萧令恨不得立刻飞上去,将这个小东西紧紧抱在怀里,不顾一切地带他走。
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他要尹璁自愿跟他回去,那样尹璁才不会有怨言,所以他只能坐在马背上,静静地凝望尹璁。
而尹璁刚才情急之下连姓带字地喊了乾德帝,见乾德帝回头看着他之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被乾德帝看着,觉得因为舍不得乾德帝而巴巴跟上来的自己有些涎皮涎脸,乾德帝和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他很廉价很虚伪,上赶着倒贴乾德帝。
不等乾德帝做出什么反应,他就干巴巴地问道“师父让我来问你,你的伤好得如何了,路上会不会复发。”
萧令又如何看不出这不过是这个小东西找的借口而已,但还是很配合地装出痛苦的样子咳了咳,勉强道“回去替朕转告真人,多谢真人关心,朕的伤口除了还隐隐作痛以外,暂时没有大碍,请真人放心。”
说完,他咳得更厉害了,哪里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护卫都被他咳得吓了一跳,顾不上太多,急忙从地上起来扶住他的身体,以免他咳得太厉害而掉下马。
尹璁也被他吓到了,不顾一切地飞奔下来。萧令见他下来了,就故作虚弱地从马背下来,捂着胸口看着他问道“璁儿怎么下来了,快回去吧,朕一会儿就要走了。”
尹璁担心他担心得很,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搞得好像自己很在乎他一样。明明是乾德帝说走就走,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在先,他凭什么要关心乾德帝好不好。
所以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学着青羽真人给乾德帝把脉的姿势,拿起乾德帝的手腕摸了摸
,假装自己只是出于医者仁心给他看病,而并非是紧张他的安危。
若是足够了解尹璁,便知道尹璁哪里会把脉,其他人不知道这一点,萧令还是知道的,但是萧令并没有揭穿他,而是乖乖地配合他给自己把脉。
萧擎不知情,以为父皇真的还抱病在身,紧张地上前问道“璁儿,父皇可要紧若是父皇身体有恙,那我们就晚几天再出发。”
萧令却抬手道“不用,朕还好,朕出来了这么久,朝中一定积攒了很多事情等朕处理,朕得早点回去。”
尹璁实在把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乾德帝咳得这么厉害,以为是乾德帝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排清,实在不放心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生怕乾德帝这一走就是生离死别。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放下乾德帝的手后,煞有介事地说道“我看陛下身体还未痊愈,既然我师父拼尽全力救了他一命,我就看不得他糟蹋自己的身体,这一路上,还是由我跟着,有什么事我也好跟师父交代。”
萧令便从善如流地应道“如此,那就有劳璁儿了。”
萧擎不懂父皇和璁儿之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客气,不知道在自己不在场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茫然地看着两人,但是当事人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只见尹璁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对乾德帝说道“既然这样,那还请陛下稍等一会儿,我先去跟师父他老人家请示一下,收拾些细软,再跟你一起出发。”
乾德帝就温柔而耐心地应道“嗯,璁儿去吧,朕在这里等你。”
尹璁走回道观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乾德帝还留在原地等自己之后,才放心地赶回去收拾东西和青羽真人道别。
他突然要走,让师兄师姐们怪舍不得的,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师兄师姐就围着他,劝他留下来。但是尹璁要走的态度十分坚定,师兄师姐们只好作罢,怕他在路上饿着或者无聊,又回自己的房间将私藏的零嘴和玩意儿拿来给他带上。
尹璁盛情难却,只好一一收下师兄师姐们的心意,收拾出了很大一个
包袱,然后背着沉重的包袱去青羽真人住的地方跟青羽真人告别。
青羽真人对于他要走没说什么,就让他路上保重,反而尹璁觉得有些对不起青羽真人,跪在青羽真人面前为自己这段时间在道观里做的坏事给青羽真人道歉。
“徒儿不应该趁师父不在的时候,偷偷将刚破壳的小鸡抱出鸡圈玩,让母鸡担心得不停唧唧叫唤。也不该趁猴子们在树上休息的时候,在树下揪它们的尾巴。更不应该爬进师父养乌龟的池子里,将乌龟翻过来让它肚子晒太阳。”
青羽真人本来好好地闭着眼睛养神,越听他的话越觉得不对劲,到后面听到他说他对自己爱龟做的坏事之后,更是气得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对尹璁说“你这个顽皮逆徒啊”
尹璁见师父跟想象中一样生气,就嬉皮笑脸地哄他老人家道“不过师父您放心,今晚我就走了,以后就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