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跟乾德帝在太妃那里用了晚膳,又在慈康宫看了一会儿戏,才回到承光殿,夜里他们还要洗个草药澡,这样端午节才算完整地过去。
萧令用大巾子将尹璁裹起来,抱到龙床上时,尹璁已经被热烘烘的草药水泡得昏昏欲睡了。几乎是身体一碰到床,他就要睡过去,萧令怕他湿着头发睡觉明天起来头疼,就把他脑袋搁在自己膝盖上,用毛巾给他擦头。
尹璁实在是困了,他今天做了太多的事,精力都被消耗完,这会儿只想睡觉。不论是躺在床上,还是卧在乾德帝膝盖上,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在乾德帝膝盖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睡,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乾德帝正在把玩他的头发,不过他已经没有精神去关注了,眼睛闭着,只有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扑闪一下。
萧令耐心地给他擦着头,突然想起来问道“璁儿,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尹璁本来都要睡着了,听到他问这句话,就勉勉强强地醒了一下,含糊地应道“可能、好像是吧”
萧令又问道“璁儿想怎么过生辰呢”
尹璁眼睛都没睁开,闻言也只是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过生辰的事,想了一会儿,他才说“你陪我出宫玩吧,我还没和你两个人逛过街不过如果你没空的话,我自己出去玩也行,晚上我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见他把话说得这么委屈,好像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空能陪他一样。萧令无奈地笑了起来,放下毛巾点了点他的鼻尖,应道“璁儿的生辰,不论如何朕都是要抽出空来的。既然璁儿想跟朕出宫玩,那朕就带璁儿出宫玩一天吧。”
也不知道这话尹璁有没有听进去,萧令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而均匀。
萧令哑然失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到你生辰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端午节过后,宫里的日子又照常过,尹璁还是跟之前一样,三天两头往御花园跑。承光殿的宫人不敢疏忽,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因为他的调皮而大呼小叫,搞得哪里都乌烟瘴气的
,惹得宫妃们都没什么兴致去御花园玩了,但又敢怒不敢言。
要说有什么跟端午节前不同的,那就是之前被乾德帝下令禁足的娜昭媛被放出来了吧。
说起被禁足,娜昭媛就一肚子气。她身为西域公主,金枝玉叶,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为了两国情谊,不惜长途跋涉,远嫁中原。委身给中原人至中年还三妻四妾的皇帝,给他做小不说,日子还不好过。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跟她抢男人的女人,还见不到皇帝的面,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
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自己在后宫过得不舒服,也让别人不好过。仗着自己是西域的公主,在后宫的地位也不低,没人敢招惹她,就在后宫胡作非为。好在虽然见不到皇帝,但吃穿用度都还不错,她的乐趣就是在后宫搜罗她在西域时没见过的好东西,据为己有。
比如说前段时间送来的荔枝,这玩意儿她在西域活了那么多年,还从来都没见过。西域地处西北,气候干燥,像荔枝这种生活在南方温暖湿润环境的果树是种不活的,想从遥远的中原以南运荔枝去西域更是不可能。就算快马加鞭,从岭南运荔枝到西域起码也得个把月时间,荔枝早就坏了。
别说她了,就连她那个作为西域国王的父亲,活了大半辈子都不知道荔枝长什么样呢,最多只从中原流传过去的书中看到过。
所以她见到小太监来给她送的荔枝,就感到非常新鲜,只是分到她手中的那一份实在太少了,数来数去都只有十五颗,都不够她吃的。
当时她就很不满,质问送荔枝的小太监为什么那么多荔枝,她却只能分到这么几颗。小太监赔着笑跟她解释道“回娘娘的话,这些荔枝都是要送去给别的娘娘的,每位娘娘所分到的荔枝数量都是有规定的,您的这一份已经算是多的了。”
她狐疑道“当真如此,你们这些狡猾的中原人可不要欺负我官话说得不好就欺骗我。”
小太监就连忙道“奴才哪里敢欺负娘娘,奴才都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办事,这些荔枝也是皇后娘娘分好了,让奴才送来的。”
听到小太监搬出皇后来,娜昭媛就没有之前那么放肆了。虽然她
自诩是高贵的西域公主,但是她也清楚,西域对于整个大朝来说,不足一提,是大朝的皇帝有意跟他们交好,他们才得以苟延残喘在西北。不然先皇的时候,早就将他们那片地给夷平了,就连她父亲见到大朝的皇帝都要下跪,更别说她这个小妾生的女儿了。
她平时用西域公主的名头在后宫横着走,也不敢横在皇后和胡淑妃面前,只是欺负欺负那些胆小的嫔妃罢了。大朝的皇后,那是比他父亲正妻还要威严的存在,她可不敢招惹。
可是她实在馋这些荔枝,从来只在书里见到过的果子,好不容易有了品尝的机会,她又怎么甘心放过,自然是要吃个够。
她就端着架子问小太监,能不能从别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