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昭仪见他架子比她还大,不禁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本宫都能拜,你就不能拜了,你是比本宫还要高贵吗”
尹璁并不把她当回事,拿着香就作势对着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弯了弯腰。只见他头还没低下去,上面的牌位就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哗啦啦地往下掉,摔在了尹璁面前。
尹敏忠和尹昭仪俱是一惊,脸色都变了。尹敏忠没想到尹璁的话居然是真的,不可置信地看向尹璁,一边气得喊着逆子,一边结结巴巴地对外面喊道“来人进来帮忙啊”
家奴们闻声连忙跑进来,只见祠堂上面摆着的灵牌都掉在了地上,都有些惊诧。尹敏忠哭天抢地地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祖宗们的牌位摆回去啊”
话音刚落,旁边的尹昭仪就失声大喊道“啊有耗子”
尹敏忠往上一看,果然见好几只巨大的老鼠正大摇大摆地从摆放灵位的架子上走过,甚至还想靠近台上摆放的祭品。尹敏忠脸色巨变,连声道“快快把这几只老鼠赶走”
尹璁见尹敏忠跟尹昭仪如此慌张,遂轻笑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我还以为列祖列宗真的受不了我这一拜呢,没想到是有耗子在搞怪。父亲,这可怪不得我了,是您的祭品太丰盛,引得老鼠大白天出洞,扰了祖宗的安宁。”
尹敏忠这会只顾得上祖宗们的灵位了,哪里还有心思斥责尹璁的不敬。尹璁见尹家人手忙脚乱的,就施施然地走到祠堂的另一侧,那里摆放的是嫁入尹家的女子的牌位。
他抬起头,从罗列的灵位一一扫过,终于在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他娘亲的牌位。这个牌位还很新,甚至上面的油漆墨水还没干,边缘磨得也不够平滑。尹璁一看就知道是尹敏忠临时让人做出来应付他的,脸上的笑变得更冷了。
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尹家容不下我娘亲,那我便让京城容不下你们。
即使知道娘亲的牌位是粗制滥造赶出来的,尹璁还是毕恭毕敬地在它面前上了柱香,又磕了三个头,见尹敏忠还在指挥家奴摆放祖宗的灵位,他就不管不顾地离开了这个混乱的祠堂。
尹璁起床去祭拜母亲之后,乾德帝也起来了,他把荣华招进来,问道“中午你去找尹敏忠借米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荣华躬着腰低着头应道“回陛下,奴才去找尹敏忠借米的时候,尹夫人看起来不是很乐意的样子。想来也是,尹家储存的粳米有限,她若是舍得都给小公子吃掉,那就怪了。所以奴才去取米的时候,故意将他们家所剩的粳米都拿走了。”
乾德帝笑了起来,道“真有你的啊。”
荣华见乾德帝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奴才也是看不惯尹家主母对小公子尖酸刻薄的样子,蓄意报复她一下而已。”
乾德帝不住地摇头笑道“行了,朕知道你护着你们小公子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荣华又说“奴才还打听到,尹敏忠派人去木匠那里赶做了一个牌位,如果奴才没猜错,应该是尹敏忠用来忽悠小公子的。”
乾德帝嗯了一声,道“这个朕知道,他们家也太欺负璁儿了,朕得找个机会,将他们家连根拔起才能解璁儿的心头之恨了。”
荣华的身子躬得更低了,这说明他也赞成乾德帝的做法。
乾德帝站了起来,对他说道“你让人全面盯着尹家的一举一动,发现有什么就马上汇报朕,可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荣华连忙应道“奴才遵旨。”
尹璁离开祠堂后,并没有回他跟乾德帝住的院子里,而是拐了几个地方,走到一个荒凉的小院子里。他在尹家乱走,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位公公也不说什么,就静静地跟着他,仿佛真是奉乾德帝的旨意跟着伺候他而已。
这个院子是尹璁以前跟娘亲住的地方,巴掌那么大的地方,跟宫里头的宫殿院子比起来实在不够看了。尹璁都要回想不起来,他以前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来的了,这么小的地方,还住着他跟娘亲两个人,而且他们还能在这里过得很温馨快乐。
不过院子比起他进宫前看起来要破旧得多了,想必是他走了之后,娘亲郁郁寡欢,加上生病,也没心思打理这里了。等娘亲过世后,尹夫人就干脆尘封这个院子,久不让人来打理,蜘蛛网结得哪里都是
,院子里稀稀疏疏的花草树木也都枯萎了。
尹璁走到院子里,伸手摸了摸枯萎掉的石榴树。这棵树原本就种在这里,娘亲搬来的时候已经快蔫死了,还是娘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给它灌溉,它才得以生存下来,每年努力地结出几个果子报答娘亲。
每到夏天,他就站在石榴树下仰望着枝头上的石榴,每天问一次娘亲石榴什么时候成熟。等石榴成熟的时候,娘亲将它们从树上摘下,剥开给他吃里面的石榴籽。因为土壤养肥不够,石榴籽又干又涩,并不好吃,但他还是会一粒一粒吃掉,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零嘴了呢。
而如今人去楼空,石榴树也不知道被冻死了多久,尹璁心里一片凄楚,就愣愣地站在院子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