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跟春暖听言顿时一惊,这才几日,周老汉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刺死了春暖在想,这事跟二少爷尹智是否有关,会不会是那些歹人为了泄愤故意寻周家的麻烦。周老汉被刺死了,那周海呢他可安好而张氏则在想,周老汉是不是被周海刺死的,毕竟周海知道了其母的死因,也许他为了报仇,一时做了错事呢。若真是周海做的,纵然情有可原,可也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春暖与张氏来不及细想,各自带着孩子就匆匆下了山。等到了平安巷,天色已经大黑,而平安巷门口也挂起了白灯笼,哭声也是断断续续的。
此时,周成祖跟周海已然换上了丧服,只是两人面上并不悲泣。若仔细观察,还能察觉到两人面上的不满。
“娘子,这一路可累着了”周海见春暖回来,忙上前问道。春暖摇头,直接问道,“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莫不是家里闯了贼人”
“若真是碰到了贼人也是他的福气,他纯粹是自己嫌命长找死罢了。“周海冷声道。这几日周海开始正常当差,早出晚归,根本不过问周老汉等人的事情。故而周海亦是今日才知道,这周老汉竟然跟花巷里的一个寡妇婆子好上了,还把人给带了回来,同吃同住的。也是赶巧,今个小王氏实在是想念自己的一儿一女,又想寻周老汉求复合,就独自一日入了内城。谁曾想竟碰到周老汉跟那寡妇婆子不清不楚的在家里胡来。小王氏当即气了个半死,拿着刀就准备砍杀那寡妇婆子,但周老汉偏袒新欢,跟着寡妇婆子一道将小王氏揍了一顿不说,还言语上侮辱刺激小王氏。若周老汉一人说些狠话倒还罢了,偏他寻的那寡妇婆子也不是啥好人,说话尖酸刻薄,愣是把小王氏给说的理智全无,拿着刀砍死了寡妇婆子又用剪刀刺死了周老汉。等她理智回笼的时候,周老汉跟那寡妇婆子身子都硬了。
春暖跟张氏听了真是又气又恨,周老汉死的这般不光彩,实在是丢周家的门风。若是按照周海的想法,用破草席子将周老汉跟寡妇卷卷扔了得了。偏这个时候孝道大于天,若是被人知道了,不仅仅周海要被弹劾,还影响周家子孙日后说亲。就是如今,周海跟周成祖也只能说周老汉是被贼人害死,那寡妇是周老汉的妾室云云,真实话实说,那他们周家还不被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周老汉倒是死了个干净,周成祖跟周海不仅仅要帮他擦屁股,还被迫回家丁忧,守三年孝。周海倒还好说,周成祖跟张氏简直是恨透周老汉了。他们家这日子刚见好转,就碰到这么个事情,能不生气周成祖那好好的差事暂时没了不说,小儿铁蛋也不能继续去学堂读书。铁蛋本就起步晚,这会儿作为长孙为周老汉守孝,又得耽搁三年,到时候哪里还能比的过旁人。
张氏气急,当即问道,“二弟,那杀人犯呢”
“在柴房里。”周海简单回复道。说完,周海让春暖象征性的上柱香就回屋休息去。他还得跟周成祖商量回乡事宜。周成祖还想趁此机会让周海认祖归宗,再去娘的坟前磕头上柱香,让娘在底下也能安心。只是春暖有孕在身,不便于长途跋涉,周海亦不是很想此时离开妻儿。
“二弟,不若你先与二弟妹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安排按照俗理,还是要叶落归根的好。爹生前再大的过错,咱们也无法与外人言。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就得扣在咱们头上,还会影响后世子孙。“周成祖细细劝道。
他们碰到这样的爹,又遇着这样的事情,能怎么办
两兄弟在这边商量周老汉的身后事,张氏没忍住,直接跑去柴房找小王氏算账。小王氏已经被吓傻了,蓬头垢面,满身鲜血,坐在柴火堆上大哭,头发白了一大半。周成财坐在一旁将小王氏半搂在怀里安慰,周成美站在门口,面上全是担忧之色。三人见张氏走了进来,周成美连忙问道,”大嫂,大哥,二哥他们怎么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能怎么说“张氏冷声说道。
小王氏听此一个哆嗦,竟是晕了过去。周成财将小王氏放在柴火堆上躺好,对着周成美道,“小妹,你照顾好娘,我去寻大哥二哥说情。”经此一事,这周成财倒仿佛长大了几岁。
张氏看了眼周成财,倒也有些意外。她一直觉得这周成财跟周老汉性情一模一样,最是冷情自私之人,没想到他倒是个孝顺的,这个时候还肯为小王氏出头。不管如何,这周成财身上流着跟周海周成祖一样的血液,张氏没说什么,直接让周成财出了柴房。
说来这还是周成财第一次与周海说事,而且还攸关他娘的性命,他心中虽胆怯,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两位哥哥求饶,求他们饶了小王氏一命。周海跟周成祖冷面不语,周成财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道,“还请两位哥哥饶她一命,娘如今已经有些痴傻,想来也没几年活头了。我知道我娘罪孽深重,只是生为人子,还是希望能为她养老送终,待日后我娘百年,所有过错,定有阎王爷评定,谁也逃不掉的。”
“若按你这般说,这世上还要律法,还要衙门作甚。活着作恶不论,只等死后阎王裁定,呵,那这世间岂不乱了套了。”周海冷哼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