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怎么也没想到周老汉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自己推出去顶缸,她心中又恨又怕,心道,“老不死的恶毒鬼,真正是靠不住,只是我可不跟姐姐那般傻,任你摆置。想踢老娘顶缸,门都没有。”
待小王氏怒火冲冲的闯回屋子,就见周老汉跟儿子周成财瘫在软榻上喝着老酒吃着好菜,好不逍遥自在。小王氏以往还给周老汉几分脸面,可这会儿见他这副坐吃等死的模样,顿如烈火着油,脑海中的那根弦立马断了,当即不管不顾起来,直接将炕桌上的酒菜全部砸在地上,扯着周老汉的胳膊吼道,“你个没良心的,我每日里跟条狗似的舔老二一家子,你倒好,不帮我不说,还背后捅我一刀。怎么,找到有本事的儿子就想把我给一脚踹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别以为宋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来了就能把我怎么着。我就是死也做你们老周家的鬼。”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百般可怜,没忍住痛哭起来。
周老汉看着地上的酒水很是心疼,也不看小王氏眼泪嗒的可怜相,甩手就是一巴掌道,“犯死的老婆子,浪费粮食天打雷劈。别以为现如今日子好了,就能随便糟蹋好酒好菜。那老宋家本就是你夫家,来找你也是应该的,我帮他们老宋家养人,真是养出毛病养出脾气来了。”
周老汉这话真是在挖小王氏的心,小王氏气的浑身直哆嗦,但是脑袋却异常清晰,心中不免有些悲凉起来,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她费尽心思的谋求。她又看了看儿子周成财,悲哀的发现,她寄予厚望的儿子竟跟他爹一般薄情冷血。
她这个当娘的这般可怜,她的好儿子竟然还站在那儿啃着猪蹄。
周成财见她娘盯着他看,顿时有些不自在,但想到他爹的话,他又变的理直气壮起来,“娘,你就不能好吃好喝好好过日子么,别整日里搞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好好捧着二哥的大腿,吃喝不愁,不好么”这女人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是多,整日里自己赶着丢脸,倒怪爹爹了。
小王氏恨极痛极,她舍不得打骂儿子,就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周老汉身上。两人竟是在屋子里疯狂打起架来,周成财瞧了,捡起地上的鸡腿跟酒壶就跑回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管他爹娘如何,自个儿先逃之夭夭。
在周成财看来,打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就没有不打架的夫妻。
待春暖听秋果说周老汉跟小王氏两个打架险些要把家都拆了后,方才跟周海两个急急跑了过来。他们到的时候,两人还没停歇,此时,周老汉骑在小王氏的头上一拳一拳的朝她脸上揍,那副狠劲,不像夫妻,倒像仇人。屋子里头的家具摆置东倒西歪,地上还洒落了一堆茶盏果碟。
“娘子,你回去,此事我来管。明日你就跟瑛瑛两人去山庄住着,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后我再接你们回来。”这家里乌烟瘴气的,没得教坏孩子。
春暖最是见不得男人打女人,听周海这般说,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她如今怀有身孕,应该多看些美好的事物养养眼,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是交给周海,瞧着心情都不好
。
春暖一走,周海顿时脸色铁青的将周老汉提溜起来扔在软榻上,“再打,就给我滚出去。”此时的两人衣裳不整,头发凌乱,鼻血糊了一脸,哪里还看出半分人样来。想想都觉得讽刺的很,他这还没开始报复呢,他们自己倒是开始内斗了。
小王氏坐在地上喘气哭泣,满脸的绝望。周老汉倒是一副不爽的样子,呸呸吐了几口痰,哪个晓得竟掉了一颗牙出来,当即又火了起来,上前就准备揍小王氏。周海一把抓住周老汉的胳膊,使了个巧劲又将他给扔到了榻上。
他虽恨小王氏,但他更是厌恶打女人的男人。若周老汉跟小王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的你死我活倒也算了,现如今在他家里又打又闹,这算什么。
“我这儿可不是给你们逞威风耍泼撒野的地儿,既然住在我家里头,那就得守我家里的规矩。”周海对着周老汉怒道。
“老二,拿笔墨来,老子要休了这个泼妇。”周老汉早就见小王氏不爽了,他看老二家的那个邓婆子就不错,跟小王氏差不多大年纪,但长的白白净净,说话温温柔柔的,走起路来,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不粗俗。倒是这个小王氏,年轻的时候倒嫩的跟朵花似的,说话做事也上得了台面,现如今粗鄙泼辣,简直是不可理喻。
周老汉趁此机会不顾周成美跟小王氏的哭求写了休书,而周海全程冷漠,只是每一次提笔心中就对周老汉厌恶几分。
当年这人也是这般抛弃他娘的。虽说小王氏咎由自取,他并不会为此人感到半分惋惜,可小王氏到底为周老汉生了一儿一女,现如今落到这个下场,虽是她自己的报应,但更能体现出周老汉的冷血来。
小王氏得了休书,但是她并不准备离开周海家。她这半辈子都耗在了周家,如今人老珠黄,又能去哪里只是周海并不是个善良的,既然小王氏得了休书,那跟他就没半分关系,当即让人将小王氏撵了出去。
周老汉在一旁还道,“你快走,老家的房子地都给你,你只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