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任何人,少不得又说了些话吓唬春暖。他这话里真假掺半,虚虚实实,倒也不能说他撒谎哄人。
“生活本就是柴米油盐,若没了这些,人还能活着么李琦,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我知道,周二他会相信我的。我如今只想知道,他伤在哪里,可还好。可有足够的银钱看病,我什么时候能见着他。”春暖并不在乎李琦的质疑,她只在乎周二的态度。而她知道,周二会全身心的信任她。
李琦被春暖这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顿觉扎心难受。不知为何,李琦一下子想到了外头热门的一出戏,唱的是牛娘与织女,倒仿佛他自己成了西王母,专坏人姻缘。
“身中一箭,手腕也受伤了。他跟其他受伤的侍卫是坐马车回来的,脚程较慢,想来再过些时候就能到国公府了。至于银钱,看病自然需要了。”不知为何,李琦竟然乖乖的回了春暖的话。
“李琦,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这是他当初给我的香囊,里面有一百二十三两,我自己攒了碎银十两,共计一百三十三两,你且先帮我转给周二,让他好好养伤。若是银两不够,你且再托人告诉我,我那里零散还有几吊钱,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说着春暖就将周二给的香囊一股脑的塞给李琦。
李琦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香囊,手上轻飘飘的,心上却沉甸甸的,压的他心里难受,“好的,我会告知周二哥的。”说完转身离去,而在春暖看不见的地方,李琦眼角处有一丝银珠划入鬓发。
春暖对着李琦的身影说了声谢谢,而后又急急忙忙跑回朝云院,刚进院子就听见李安馨声嘶力竭的声音,“尹智,你是不是要见死不救。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帮忙跟父亲求情帮忙么”
今日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在周二还活着。
“娘子,你不可理喻。难道为了李府,要毁了我国公府不成父亲身受重伤,你置之不理不说,还要他去宫中为李府求情。如今圣上正处于暴怒之中,若有个万一,父亲性命堪忧。你要搭上我父亲的性命也要为你李府求情么娘子,你不是这样的,你知书达理,善良懂事,怎能这般让我枉顾孝道呢”尹智疲惫的解释着。他看李安馨时的眼神,那么陌生,仿佛第一次认识李安馨似的。
这样的眼神仿佛刺激到了李安馨,她呵呵一笑,“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如今看清我了,后悔了想要娶你那知书达理的表妹了么”
春暖一旁听了,暗叫不好。她真的不知道李安馨是怎么想的,以前那么聪明的人,今日怎么一点儿理智都没有。说话做事都不经过大脑似的,如今李府成了这样,她还跟尹智说那些成年旧事,又有何用。
春暖不理解李安馨,府里其他丫鬟也不理解,就是她的枕边人尹智也不理解,扔下一句“不可理喻”之后,尹智破门出了朝云院。而在尹智不见之后,李安馨顿时失去了所有精力,伏在案上大哭起来。
明明之前好好的,为何如今又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她。她的夫君真的爱过她么他们之前所有的甜蜜都是真的么真真假假,李安馨已然分辨不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输,她必须得振作起来,如今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能拯救李府,拯救父兄了。
李安馨让王婆子帮着稍作梳洗打扮之后,又将四大丫鬟全部喊了过来。李安馨让王婆子明早开始,去外头多打探李府之事,她必须要知道府外的情况,不能如之前一般两眼抓瞎,成为最后一个知道李府出事的人。
说完这些,李安馨给秋拂使了个颜色,顿时夏阳等人将屋子木门关上。紧接着,就见李安馨重重的拍在炕桌上,一脸冷漠的看着春暖道,“春暖,你还快给我跪下。”
春暖怎么也没想到这火会莫名其妙的烧在她的头上,愣愣的跪了下来,低着头,也不说话。
“春暖,有人说你与外男私相传授,可是真的”
春暖自是否认,可李安馨这样的人,李安馨冷笑道,“倒是个嘴硬的丫头。怎么,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姘头,也晓得害臊么那周海,二少爷的骑射师傅,你当真不认得这般华丽的衣服当真是你自己给自己买的。”贱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莫不成挨了嘴巴子才会老实。
春暖听李安馨说了周二这个名字,顿时一惊,她已经很小心的避开了所有人,没想到李安馨还是知道了。又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春暖咬了咬牙,还是道,“二少奶奶误会,奴婢见这些衣裳华贵好看,自己偷偷买的。那铺子里头的老板可以作证。至于周师傅,因着之前给二少爷当伴读丫鬟,自然有些接触。可若非要说些别的,自然是没有的。”明明是李府之事,为何好好的发作到她的头上,难道仅为了泄火才这般作为么
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说来按照李安馨一贯的作风,她每每用人之时,总爱先极尽可能的贬低此人,捉得这人的把柄之后,再让这人为她办事卖命。
她如此声势来讨伐她,怕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李安馨可利用之处。但仔细想来,除了跟她新扯上关系的周二,也没别的过人之处。她这身子本就是李府的家生子,世代为奴为婢,凡事都掌握在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