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程序需要两套衣服,一套是各个书院学子服,只祭祀开场时穿,随后则必须身着祭祀冠服,完成整个祭祀大典。
而祭祀大典举行地点则是离京都不远金铭山,届时各个书院学生都会在此会和。
此时离祭祀大典开始只有一个月了,季远川刚刚领到了随同学生一起发下来冠服,这样冠服他已经有了两套。
虽然都是玄色,但掌师冠服与学生冠服略微不同,上面绣着鹤纹,而学生冠服是龟纹。
不过,这次杂役送过来冠服却与前两次不一样,颜色由玄色变为了白色。
季远川认得,这是舞生冠服,代表着他要在金铭山祭坛上与其他书院舞生一起跳祭祀舞。
前两次他都推辞了,因为他总觉得身为男人跳舞总觉得别扭,虽然说即使不是舞生,他站在后面依旧还是要跳,完全逃不了,但好歹位置不用站老前面,也不会有太多目光注视。
不过,这次他却拒绝不了了,当时山长原话是“居泽啊,你总不能要我这把老骨头去跳吧,就算我愿意去跳,其他人也不愿意看啊,不然只怕其他书院笑我们青明无人啊,竟然让一老菜帮子来当祭祀领舞。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咱们书院夫子也没几个年轻,更别说长相如你这般优秀,所以啊,你就别推脱了”
季远川知道拒绝不了了,便应了下来,所以此时轮到他看着舞生祭祀冠服干瞪眼了。
衣服倒是不丑,少了几分黑色冠服肃穆感,多了几分翩翩君子斯文与儒雅。
只是光好看有什么用呢,前两次他可一直是在人群堆里划水啊,多轻松,多自在,现在突然让他严肃正经起来真不大习惯不过,也没办法了。
季远川将送冠服杂役打发走,试了试后,又将衣服放置好,然后去找了王风启。
似乎听王风启说过,他也要参加这次大典。
果然,一到王风启斋舍,季远川推开门,便瞧见身形较两年前更胖了一圈王风启正在一面水银镜前照个不停。
那面镜子几乎比王风启整个人还要高和宽,在这个时代,季远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镜子,因为他能看到镜子机会也不多,季母镜子也才勉强照出一个头大小。
所以可想而知,当季远川第一次看见王风启镜子时,他有多震惊,也不知这人是如何想到将这么大全身镜摆在自己房间。
季远川来了有一会儿,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可那王风启还沉浸在自我欣赏中,没有理他。
季远川对着那几乎将自己贴在镜子上某人道“行了行了,已经很好看了,再照那镜子都要被你照穿了。”
王风启没有回头,又正了正祭冠,理了理带子,这才慢慢道“居泽你不觉得这身特别符合我气质么”
季远川立刻点头“对对对,你说对。”
王风启嘴角一翘,高兴了起来,想到了什么,他又问道“对了,你这次是不是领到了舞生冠服了”
季远川点头“是啊”至于到时候跳成什么样子,他也不敢保证。
“我来这儿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出发去金铭山,是与我们一道,还是你单独去,然后再汇合”
季远川既然问了,那自然是希望王风启与他一同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为无聊旅途增添几分乐趣。
而王风启也确实打算与书院人一同出发。
得到了肯定回答,季远川便没有再多待,可临走前王风启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话。
“他回来了”
“什么,谁回来了”谁回来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季远川一脸疑惑地看向说话只说了一半王风启。
王风启扭头看向他,道“昨日我从家里回书院时,在书院门口好像看到了顾长盛不是好像,就是他没错了,他回来了”
季远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哦”
王风启觉得这人回来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他定要好好提醒一下他这个傻乎乎友人才是“不管怎样,这几日你都要当心,我总觉得他回来不是没有原因。”
不过两年而已,如今顾长盛可不是当初那个稚嫩少年了,即便他只是道听途说,也知如今顾长盛早已今非昔比,身上不但有赫赫战功,并且还是当今圣上亲封镇北大将军,其下统领着三万精兵
当然每次王风启一想到顾长盛封号,他都觉得讽刺,毕竟顾长盛嫡亲二叔就是顾北侯啊,镇北大将军,究竟镇是谁
季远川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他眯起双眼,笑了“我知道了,多谢”
季远川与王风启告辞后,便慢步朝四宜小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想着那个名字
顾长盛啊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其实有些久远了,虽然才过去两年,可他确实很少很少听见这个名字。
上上一次听到好像是在游学回来不久那会儿,听说顾长盛那支北上迎亲队遇上了北犯敌人,死伤惨重,而他顾长盛也生死不知
而上一次听到大约是一年半前,据说顾长盛立了大功至于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