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听见这些话,闭着眼睛对抗眩晕的简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雷哲纯净的蓝色眼眸。凭着敏锐的直觉,他知道,自己可以相信这双眼眸的主人。
于是,他所有的焦虑与抗拒,都在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彻底放软了身体和双手,就那样没有一丝顾虑的,完完全全贴合在了这个宽阔的胸膛里。
“请您扶我上马车。”失去意识之前,他低不可闻地哀求。
雷哲感觉到胸膛一沉,然后一具柔软的身体就扑入了自己的怀抱。
这位伯爵先生是如此脆弱无助,就连鼻尖的呼吸也时有时无,仿佛快断绝了。如果不答应对方的恳求,雷哲竟会产生罪恶感。然而,平日里的他却可以把投怀送抱的女人狠狠甩开,继而命令对方永远不要纠缠。
他讨厌黏黏糊糊的人和事。
这位见血就晕的花都伯爵恰恰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雷哲想嗤笑一声,然后冷酷无情地把对方推开,但抬起手时,推搡的动作却变成了拥抱。
莫名其妙的,他抱住了这位伯爵先生,然后把胳膊置于对方腋下,支撑着这人的身体,一步一步朝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车夫连忙打开车门。
雷哲毫不费力地把人抱上去。
车夫立刻关紧车门。
雷哲刷的一声拉上窗帘,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在这短短的片刻,简乔已恢复了意识。他隐约知道,自己安全了,于是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
雷哲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他的双眸。
直到此时,雷哲才发现,伯爵先生的眼睫毛竟然很长很浓密,在眼睑下方投出两片阴影。它们微微颤抖着,像蝶翼一般脆弱。
这人的每一寸肌肤都盈满了脆弱,过于苍白的脸颊,过于忧郁的眼神,过于削薄的嘴唇。他就像他的族徽,一朵盛放至荼蘼的银莲花,看着绚烂,实则正在凋零。
雷哲撑着自己的额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人。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伸出手,轻轻解开对方的领口,抽走了黑色丝带打成的领结。
随后,他看见了这人微微颤动的喉结。
对于猛兽而言,这无疑是最脆弱的一个部位。
雷哲盯着这个小巧精致的喉结,蓝色眼眸里燃起了一点星火。心脏狂跳,血液逆流的感觉又来了。
他就像一头发现猎物的猛兽,本就专注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摄人。然后,他下意识地远离车窗,靠向椅背,把自己紧绷的脸庞藏在光线照射不到的阴影里。
潜伏并伺机而动是猛兽的本能,即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这时,简乔的两个男仆拉开了车门。看见雷哲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眼眸,他们僵硬在原地,舌头也开始打结。
“大,大人,这是礼盒。”两人手里捧着一个沾满污水的礼盒,正是之前简乔掉落在地上的那一个。
雷哲似乎想起了什么,竟也不嫌弃礼盒很脏,当即便接了过去。
“关门,不要打扰我们。”他沉声下令。
两名男仆乖乖送上礼盒,然后关紧了车门。
雷哲一边拆卸礼盒上的丝带,一边暗暗观察双眼紧闭的简乔。
这位花都伯爵正处于意识清醒,身体却虚弱无力的状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靠倒在椅背上,衣领略微敞开,喉结上下蠕动,汗珠肆意横流,血色缓缓爬上嘴唇、脸颊、以及眼尾的模样是多么脆弱,又多么引人遐想。
他就像一朵在黑暗中悄然盛放的银莲花,美得圣洁,也美得令人无法克制摘取他的欲望。
雷哲用尽全力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十分不耐烦地破拆了手中的礼盒。
“是天使之泪吗你准备把它献给海伦原来你不是不懂得阿谀奉承,只是在挑选合适的对象。怎么,你不屑于讨好我这个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是吗”他语气冰冷地嘲讽。
很明显,昨晚海伦向简乔勒索财物时,他已经来到现场,并且听了全程。
简乔摇摇头,然后才挣扎着醒过来。眩晕的感觉还未完全消退,他不得不以手扶额,认真回答,“不,我从未打算把天使之泪送给海伦格兰德,您误会了。”
雷哲冷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然而,礼盒打开之后,他却惊讶了。里面果然没有天使之泪,只静静躺着一瓶琥珀色的香水。
这份礼物不仅不贵重,还十分寒酸。
既拒绝了自己的拉拢,又准备当面羞辱海伦和霍尔,这位花都伯爵胆子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