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回忆之中。
印象中,我醉酒次数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唯有一次断了片,蔚先生提到醉酒应该就是指那天。而巧合是,他说我喜欢某一辆车日子,也是同一天。
如今看来,我们似乎聊了不少。可我醉得不省人世,毫无印象。
我看向蔚先生“我们那天聊了很多事吗”
“不多,基本就这些。”说到这里,蔚先生忽然皱起了眉头。他将我袖口放了下去,又将那小礼盒塞进了我掌心,见我下意识攥紧,这才握住我手腕,继续说说,“街上太冷了,我们回酒店再说。”
手腕露在外面,我却已经感受不到冬夜寒意,唯余满心迷惘不解。
我终于意识到,有太多问题横亘在我和蔚先生之间。过去两年多来,我们中间那道不曾跨越、越裂越深沟壑,或许是我们自己造成。
背道而驰也不过如此。
酒店顶层。
兜兜转转大半夜,又回到今晚最开始地方,这一次,我和蔚先生皆是心事重重,没有心思欣赏楼顶花房,也没有心思俯瞰大年夜城市夜景。
我脱下厚重风衣,挂在衣帽架上,然后习惯性地朝蔚先生伸手。他没有将外套递给我,而是随便脱下扔到一边,便牵着我走到客厅位置。
我手中还攥着那个小礼盒。
蔚先生按着我肩膀,让我在柔软沙发上坐下。
他语气认真地说“今天说要分开,是因为我晚上无故离开事吗我可以解释,昨晚我去机场接了姨妈,今晚她旧疾复发进了医院,所以我只能赶过去。后来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因为那个时候忙着和医生沟通、安抚堂弟妹情绪,手机没电关机了也没有发现。”
“之所以不告诉你”他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是因为我告诉姨妈自己要求婚,她才专程过来。”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一字一句,都是我不曾预想过话语。
酒店房间内温度暖热,我身体和心跳和渐渐回温,不再像置身冬夜街头时那般冷硬,寒至心颤。
蔚先生说话时候,我始终注视这他神情,此时仰头看他,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蔚先生喜欢我吗”
他愣了一下。
然后便红了耳根。
不多时,就连额头都泛起红意,在室内正常温度下,什么都不做就热得出了汗。
蔚先生常常说我白,所以总忍不住在我身上啃咬出红痕,但其实他也是健康偏白肤色,稍有一点红色便十分明显,藏也藏不住。
脸红时候是,苦涩时候也是。
他眼神不知所措地飘忽,不过只持续了几瞬,然后便认真严肃地看向我,神情和语气比一屿年会上发言时,郑重了万倍不止。
“嗯,我喜欢你。”
说罢,他犹嫌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是爱你。”
我总认为“爱”并非那么适合挂在口中词,因为说出来时常显得轻浮,不够真诚。可蔚先生态度庄重、笃定,又不乏局促,耳根烧红,额头和颊侧也是红。
怎么能不相信这样人。
我启唇“蔚先生。”
他应声“什么”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恋人。”
果然。
我轻声叹息。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包养关系。”我直视他,“这才是我希望分开原因。”
蔚先生再度愣住。
无论是他还是我,今晚似乎总在惊讶和怔愣,一次次地诧异于那些不为人知另一面。
“当初吕特助拿来合同,说蔚总第一次包养人,给出条件很丰厚,希望我不要辜负这一番心思。后来,蔚先生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你,我说愿意。”我回忆了一下,“而那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未曾点明情况下,断定蔚先生是我金主。”
蔚先生声音沙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我先是颔首,后来又笑着摇头。
“小戴不是。”
“合同只是公司合同,吕诚理解错了。”他深深皱眉,喉头滚动似是哽咽,“但是没有人告诉过我,说你”
没有说完,但我知道,他未尽之言是什么。
“你是我情人”。
大概是也认为这个词令人难堪。
确,谁会特意提醒蔚先生,他有一个情人呢,他们最多也只说我是他人,舍掉那个“情”字显得体面些。因此,一直以来,我们认知明明有偏差,却总是处在微妙平衡上。
蔚先生抬脚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准备在沙发上坐下,正想往一旁挪动,没想到他竟半蹲在我身前,单膝下跪,抱住了我腰身。他头埋在我腰腹,是极其依赖、极其霸道姿势。
不稍片刻,我感受到了湿濡触感。
蔚先生在哭。
尽管沉默无声。
不是先前眼角微红,忍一忍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