褓中的小婴儿红彤彤、皱巴巴,哭声嘹亮,稳婆抱着孩子递给他,“顾老爷快看看。小千金壮实的很,哭得可有劲儿了。”
顾辞两条胳膊颤抖,软成了泥巴样,他不敢抱怕摔到孩子,只不停的点头又喜又笑,“好,好,女儿好我娘子呢我娘子怎么样了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放心放心,夫人没事儿,这胎生的很顺,剪子都没用上。”
听到姜小曲没有事,顾辞心口猛烈地一松,眼眶一热,心口大石顿时卸了下去。
稳婆报完喜就抱着孩子转身进屋怕她吹到风,孩子抱出来是给当爹的报个喜,顾辞想跟进去让稳婆给阻在外头不让进,“不行现在还不能进顾老爷。”
这时身后的屋内传来姜小曲的叫声,“顾、顾辞呢,顾辞呢”
顾辞一听姜小曲的声音,哪还管什么忌讳,顺着门缝就钻了进去两三步跑到姜小曲跟前攥紧她的手,“小曲我在我在这呢。”
塌上姜小曲满脸是汗,脸颊是红的,别的地方是白的,一双眼睛水光潋滟,“孩、孩子”
稳婆把孩子抱来她跟前,姜小曲探长脖子眼睛里迸着光,像是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一个礼品盒子一样急切地看向襁褓里的小婴儿。
这就是她生的女儿啊。
姜小曲笑了,整个卸力瘫倒在被褥里,生产后的虚弱和脱离将她淹没,她目光涣散,含含糊糊地说,“我生的女儿,怎么第一眼给你看啊”
说完,她渐渐压下沉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
清清凉凉的夜晚,星月璀璨,满地清光。
顾辞坐在妻女床前,姜小曲躺在床上沉睡,脸颊边的襁褓里睡着他们刚出生的女儿,他目光眷恋,泪流满面。
姜小曲生了个胖娃娃,能吃能睡,没两天就褪去刚出生的红皮变得白白胖胖惹人喜爱。
女儿在睡觉。
姜小曲和顾辞两个围着她,像是围观保护动物一样,一会儿摸摸她的小手,一会儿摸摸她的小脸,都轻轻的。
“她好软哦。”
“是的,像豆腐一样。”
“你轻点,别把她吵醒了。”
“她长得像我。”
“是像我好不好,我生的”
“对了,给她起什么名字啊”
“叫文懿好不好茂学懿文,孔颖达疏。”
“好。那小名叫安安平平安安。”
“好。”
有了孩子之后,生活好像多了一种全新的模样。
他们不再是两个人,多了一个会哭会叫的小家伙,她有时候很可爱,有时候又很很气人。
但好在还有姜氏这个姥姥在,安安可听姥姥的话了,姥姥一哄就笑,哭了就知道找姜小曲要奶吃,姜小曲戳她的小胖脸,“你这个臭丫头。”咦好像突然明白她娘总骂她臭丫头的原因了
姜小曲生孩子在秋天,做完月子就快入冬了,天气冷不宜赶路,姜氏就留下在这里打算转过年开春再回去,顺便帮什么都不懂的俩人带带孩子。
小孩子长得是真的快,生出来那么大点一个,几个月就吹起来一圈。
顾辞彻底变成了女儿奴,天天跟着姜氏学怎么带孩子,一有空就抱女儿,除了不会喂奶啥啥都比姜小曲做得好。
晚上,顾辞咬着姜小曲吸女儿的口粮,“我天天抱安安你吃不吃醋嗯”
姜小曲被她咬的魂都飞了,手心软绵绵地打这个色胚,“你神经啊”
安安一天天长大,她两岁的时候,上一任邹县令告老还乡去了,顾辞当上了古蓝县的县令。
这个县令一坐就是五年,五年里顾辞励精图治,廉洁清正,实行新政,利民惠民,以一人之力带动古蓝县周边数十个乡村的发展,而他在任的时候刑法一面是最严的,几年内古蓝县周边的犯罪率降低立竿见影,而且大大减少了冤假错案的含量。
因为铁面行政,顾辞也吃了不少苦头,五年期满后他又被调去肃州一边陲小镇,还是当小县令。三年过后又换了一处,还是穷乡僻壤,还是芝麻县令。
顾辞光做县令做了整整十七年,政绩遍布大疆各地,民间戏称他为“万年县令爷”,虽说有这么个戏称,但顾辞在民间百姓中是极有声望的,他每去一个地方,不管在任长短都会带来一些改变,这些改变有好有坏,毕竟好坏是相对的,有人觉得好就有人觉得坏,当然百姓们基本都是觉得他好的,因为顾老爷当他们地方官的时候从来没发生过官欺民的坏事,认真为百姓做事,百姓们都是看得见的。
历四十八年,圣上驾崩,二皇子继位新帝,改国号为盛。
先帝驾崩,新帝继位,这一年是顾辞做县令的第十八年,他承诏归京,任正二品兵部尚书,加官三孤少傅,一朝扶摇上,直入青云台。
五年后加封东平侯,官拜宰相,兼辅太子太傅,其妻姜氏诰封一品夫人。
“咳、咳咳”
秋深露重,顾辞近日染了风寒,总是咳嗽不好。
姜小曲端了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