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被人看见了打趣过。后来有一次她在外面洗衣服时,姜小曲来跟她悄悄的解释说她其实是个女子,为了方便,她家少爷才让她平时在外做小厮打扮,她刚来镇上没什么朋友,觉得她面善所以便忍不住总跟她说话,叫她别误会。
春桃这才明白,并没有怪她,后来两人慢慢也见多了时不时就会聊几句。
基本都是姜小曲在说,她经常说她家少爷,说他多好,多聪明,从不打骂责罚下人,甚至还教她识字和道理,他们一家都在顾家做事,顾家是个好人家
慢慢的春桃就知道顾少爷是个宽厚人,待下人很好,其实这点从小曲就能看出来,她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也不瘦弱,气色也好,性格也好,一看就没挨过饿也没挨过打,日日都过得开心。
春桃的眼睛里冒出了光,她紧张的抱紧被子,顾少爷是个好人,她和小曲也、也相处的不错,要不明天她去求求小曲,让顾少爷把她买了当下人伺候吧
她什么都能做,她不求别的,只要有口饭吃有地睡觉就满足了
春桃心里开了一个大洞,某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如泄洪一般止也止不住。
她颤抖的抱紧自己,眼睛里忍不住冒出泪水,最后她下定了决心,既然已经都这样了,就算希望不大她也要去试一试,明日天一亮,她就去求人
冬夜寒冷,镇南的一处小院正屋里却是暖光柔柔。
屋子里的地上摆了两个火盆,火炕也烧的热乎乎的,姜小曲和顾辞两人一左一右在坐炕边上,顾辞在泡脚,姜小曲在算账。
姜小曲困得直打哈欠,手里握着的账本和笔犯迷糊半天没算出账来。
顾辞看她困得不行,出声道“困就先睡觉,账明日再算。”
“不行”姜小曲揉了把眼睛支起身,瞪大眼睛提起精神,“今日事今日毕,就差一点就算完了。”
如今两人在外面,账还是姜小曲在管。
他们俩人离家,身上带的钱都是顾辞自己的,顾辞把他这些年存上的钱、还有一些稀罕物都当了换成银票带了出来,虽然数目足够他们在外花销几年了,但出门在外再多的银子都不嫌多,姜小曲自觉身兼财政大权的后勤重任,每日都好好算账,这样等顾辞哪里需要用银子或者出什么应急的事情时他们也好心里有数。
姜小曲打起精神有心把账算完,但屋子里实在是烧得暖和,热气一直往脑顶蹿,直烘得她眼前的数字转圈。
要说这人犯困的时候是真会困得头昏眼花,脑袋也转不动,明明很好算的东西停那半天也蹦不出个结果。
顾辞见姜小曲里倒歪斜的样子忍俊不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过修长的手过去把账本拿到自己这边,
“你去铺床,剩下这些我给你算。”
那感情好
姜小曲一点推辞都没有,顿时把账本丢给顾辞转身到炕里面去铺床,谢天谢地马上就可以睡觉了
顾辞眼睛一扫,把支出和余额一对,没用一会儿就把账记好了。
记好之后他侧身把账本放到姜小曲平日放账本的地方,然后拿过干燥的帕子,弯身抱起腿自己给自己擦脚。
出门在外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事事都由人服侍的娇贵少爷。他学会自己做很多事,起初什么都有些难,但多做几次,多尝试几次,慢慢就都变简单了。
从他下定决心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放下了很多原则,人一旦放下,许多事也就变得容易了起来。
顾辞给自己擦干净脚,姜小曲这会儿也铺好床了,从炕上下来给顾辞的洗脚水端出去倒掉,然后又盛半盆放在屋子中间。他们屋里烧的热,不放盆水人容易上火。
他们租的院子不大,只有正屋收拾了住人,其他两个小偏房冬天又冷又小,所以姜小曲都是跟顾辞睡在主屋的卧室,主卧里的炕大,烧起来暖烘烘的,睡两个人宽敞的很完全不用担心挤。当初租这个院子也是看中这屋里有个大炕,顾辞的腿冬天受不住冻,睡炕比睡床能好受很多。
这边姜小曲收拾好,回过头来,顾辞已经自己挪动到里面的被褥,掀开被子把双腿放平,拆下发髻准备躺下了。
姜小曲吹了灯迫不及待爬上炕掀开自己那边被子钻进去。
前后动作迅速仿佛是一颗小炮弹似的滚进被子里,顾辞都感觉身下的褥子被她蹭出褶了。
姜小曲躺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少爷我睡了”闭上眼没用一会儿人就睡着了。
顾辞看着身边的小丫头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给她的被角压了压,用手心铺平整,然后慢慢躺下,闭眼睡觉。
半夜,正睡觉的顾辞被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侧头一看,一旁的姜小曲做梦不知梦了什么,哼哼唧唧的像是要哭那种,身体也不安稳的蜷起来,顾辞半撑起身探过去叫姜小曲
“小曲小曲怎么了”
姜小曲做梦梦到自己在胸口碎大石,胸口涨得疼死了,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自己被摇醒,睁开眼看到眼前顾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