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一笑,又唱了起来。
陈瑜听出这青衣背后必然有一段伤人的故事,但是这并不是她去祸害别人的理由“你的一腔真情被人所误,直到现在还走脱不出。那些被你拆散的家庭,那些被辜负的女人,她们就不痛苦吗”
“不过是虚伪的感情,早点看清有何不可就算没了我,日后遇到别的女人,这些男人也一样会抛弃她们。”青衣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那些男人如果真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被她轻易勾引,撩上几句就要抛弃妻子
陈瑜有一点不明白“那些男人怎么对你的身份没有起疑”就算是厉鬼,也怕阳光,那就只有晚上上门了。大晚上的,一个年轻貌美,来历不明的姑娘,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这有什么难的男人嘛,好糊弄得很。”青衣看陈瑜这么“愚钝”,开始兴致勃勃的跟她分享自己的成功经验。
原来青衣怕附身别人被陈瑜发现,直接真身上阵了。白天不能出门怕什么,没有什么是一个凄苦的身世搞不定的事了。
她听闻谁家夫妻感情好,男人疼媳妇,就瞅准机会,摇身一变,换一身装扮,在男人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上门求助。
为什么半夜来求助,自然是家里贫穷,被那有权势的看中容貌,逼她嫁过去。家里爹不疼娘不爱,就指望着靠她翻身。
在嫁人前夕,她拼命逃了出来,生怕被人追上。路过这里,听说某某人好,就上门求助,掩护自己一段时间。
很多男人一看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好像被风雨打过的白莲花一样柔弱,就自告奋勇帮她寻找藏身之地。为了避人耳目,白天自然不能相见,只能晚上偷摸送点吃的过去。
至于碰不到姑娘的身体,这不是正常的吗这样贞烈的姑娘,怎么会随便跟男人搂搂抱抱
这样过得天,青衣再感动的说上几句“若不是哥哥你结了婚,就以身相许了”,“或者要是能嫁给大哥这样的人,该有多好”,“就算这辈子跟哥你不能在一起,我也会一直记着你的”之类暧昧不清的话。
青衣也不想想,这些农家小伙子见过几个她这样貌美的姑娘男人大多都是视觉动物,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什么都不求,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你,恨不得跟你生死相许,有几个能扛得住这种诱惑
“你用这样的方式骗到了几个男人有没有漏网的”陈瑜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队里也有几个自由恋爱的,难道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青衣哀怨的看了一眼雪松“除了这个木头,只有刚才那个傻小子了。不过两位姐姐都长得美,只比我差一点,他们两个一时没有上钩也算正常。只要给我时间,我就不信”
“死不悔改素云姐姐,我们该怎么处置她呢”陈瑜已经走上修行之路,平时也要多修功德,不能出手太重。但是青衣这个女鬼,她相信,只要放了她,她肯定还会继续祸害人的。
素云扳起青衣的脸,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蛋,笑得十分阴险“不如想法子给她换张脸,换个鸡皮鹤发的样子,看她还怎么勾搭人”她这话自然是说笑的,给鬼换脸,目前他们还没有这个技术。
谁知一说换脸,青衣突然第一次用骇人的目光看向了素云,然后脸皮一寸寸开始龟裂,她顶着蜘蛛网一样的脸,神情越来越疯狂,尖利的吼道“贱人你抢走了我的男人,还要毁了我的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就跟素云厮打起来了。
陈瑜连忙上前制住青衣,拍了一张定身符在她身上。此时,众人鬼耳边突然响起雪松低低的诵经声,温和的声音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陈瑜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被定在原地的青衣眼里的疯狂褪去,双眼里盈满了真实的悲伤。
别看素云有时候出手狠辣,但是她还真是吃软不吃硬,看到青衣这个样子,无奈的说“你刚才发什么疯呢,好端端的就要打我。你这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也是被人害死的”
青衣轻轻启口,先是唱了一段张协状元“启初张协被贼劫尽,庙中来投睡。一查击损,奴供乃衣乃食。续得遂成姻契一举鳌头及第。教门子打出,临了斩一臂。”
“张协之妻供他吃穿,卖发送他进京赶考,他日及第做了状元,转身就要打杀昔日贫妻。正如延卿落魄时我不离不弃,富贵时却效张协杀妻。”
青衣并不叫青衣,她在戏班的艺名叫凤双,小凤儿。至于原名,她早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小的时候家里还算是大户人家,我的生母似乎一个官员的姨太太。如果没有遇到后来的变故,我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或许早就嫁了良人,儿孙成群。”
只可惜身处乱世,祸夕旦福。凤双的父亲外出公干意外身亡,平日慈和公正的正房太太瞬间变了一副嘴脸,把她和生母赶了出去。孤儿寡母,颠沛流离,很快,那个老姨太太也去世了。
“我那会儿约莫六七岁吧,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后来一个好心人指点我去投奔戏班,好歹不至于流落街头。班主看我容貌秀丽,教了我一段戏,试了试我的嗓音,说了一句祖师爷赏饭就收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