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里安安静静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覆在额头上的掌心温温凉凉的。
以前她也会这么做,今天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顾朝琛眼睑微颤, 耳根热得更厉害,这些年两人一天有半天待在一起,在家有时候她困了, 甚至会用真身,趴在他怀里睡觉, 或者变得更小,直接挂在他的衬衣领口上,缩在里面打盹, 但从没有现在这样,让他觉得窘迫过。
顾朝琛往后靠了靠, 声音泛着哑意,“没有,不用管。”
明镜给他把了脉, 确认没问题, 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 看他脸上的红晕退了一些, 才把iad拿出来, 查看高叔叔传过来的可研报告。
淮南和海河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南北差异大, 她旗下的餐厅、文艺行、点心铺子, 书店, 还有基金会, 想要在淮南这一片落地生根,需要先做一下考察调研,刚来淮南这几个月可能会很忙。
明镜看得认真投入,顾朝琛心中的慌乱悸动没有减退分毫。
因为女朋友,丈夫这样的字眼,他以前听很多人说起过这些词汇,但他从未想过这两个词会用在他和明镜之间
飞机起飞了,顾朝琛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
女孩皮肤白嫩,五官精致,瞳眸清澈,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睫毛纤细浓密,鼻梁精致,线条流畅没有一丝瑕疵,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带着阳光的味道。
她有一头微卷又稍稍蓬松的长发,此刻正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耳侧的一缕头发穿插编织成细细的藤花状,零星点缀着些珍珠,暖黄色椭圆形的衬衣领上绣着两只手指头大小的小饕餮,外头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浅蓝色牛仔裤,白色布鞋,她已经长大了,165的个子不算太高,沉静通透,斑驳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她身上,又显得格外的温暖沉静。
整个人像一颗散发着淡淡柔光的珍珠,不灼人,却有一种无法让人忽视的,动人心魄的美。
顾朝琛搁在书桌上的手指间开始发烫,因为要一起赶飞机,昨晚他在苏家过夜,早上他才刚刚醒,她跑到他的房间,坐在他的床边,眼睛亮亮地说该起床啦,说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想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想请他帮忙编头发。
手指穿过她发间的感觉,似乎还留在他的指尖
丈夫,意思是结婚双方里的男方,和结婚相关
结婚了就会天天住在一起,变成对方最亲密的人,睡觉前对方在眼前,清晨起来睁开眼睛,对方近在咫尺
住在同一间屋子,衣柜里会挂两个人的衣服,两个模样相似的水杯,挨着放的牙刷筒
甚至会有一张结婚证,证书上两人的名字挨着的,照片里两人会靠得很近,肩膀挨着肩膀,后头的一生都被捆绑在一起,就像诗书里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互陪伴到白发苍苍,一辈子也不分开。
一切的一切
光是设想一下,都让他心潮起伏,像喝了什么烈酒一样,滚烫炙热,那样强烈的、抑制不住的渴望
顾朝琛眸光微暗,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幻想这些,看她看得认真,也没有打扰她,自己闭目养神,只今天二哥的话对他来说太突然,又太离奇,像一颗种子,在心里种下后,就生了根,发了芽,任由他怎么想忽略,也会想起,男朋友,女朋友这样的字眼。
郁飞就有女朋友,他见过对方腻在一处的情形,牵手是另外一种牵法,十指相扣,偶尔亲对方的唇
明镜的唇是樱粉色的
顾朝琛心头一烫,身体僵住,半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插上耳机,找了本佛经听,清心静气。
这几年基金会的事大多数都是顾朝琛在管,连高叔叔他们都不再插手了,明镜看报告上提了一个植树节仓邙山植树行动,觉得挺好,就打算问问顾朝琛的意见,“仓邙山上周大火烧山,植被都被破坏了,虽然现在不是春季,但一些树种可以立刻种,也可以考虑嫁接,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
明镜说着,抬头就见顾朝琛正闭着眼睛,耳朵里塞着耳机,听不到她说话。
可也不知他正在听什么,身体端正得笔直,神色严肃。
明镜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反应,也不再打扰他,自己接着看报告,只是她听力很好,偶尔会有丝丝的音乐跑到她耳朵里来,明镜对和佛相关的东西很熟悉,一听就听出来了是大悲咒。
一段一段的,大概是二十分钟有一段这样子。
明镜猜到了顾朝琛应该是在听佛经,因为很多佛经会用大悲咒来做分集音乐,可顾朝琛平时不读佛经,也不看听佛经的,他手机里有的那些,还是有次她手机没电了,拿他手机存放的。
明镜好奇顾朝琛喜欢的佛经是哪一本哪一卷。
可惜现在不是在家里,如果是在家里的话,她可以直接真身窜到顾朝琛肩膀上和他一起听,在家如果外头太阳好,她就会这样蹲在顾朝琛肩膀上,他带着她去院子里晒太阳,顺便一起听听歌什么的。
顾朝琛居然也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