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哄,但却带着令人无法忽略的力度,很有穿透力,直击人心。
他是在命令,温柔地命令。
陶桃有预感他是铁了心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她今天不坦白,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还是有点担心他会生气,可是转念一想,苏晏喜欢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说实话再说了,反正他明天就要走了,她又何必在乎这么多呢
说不定她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又是在自作多情。
最后,她决定说实话“他问我想不想去青海。”
程季恒强作镇定“然后呢”
陶桃直视着他的目光“如果我想的话,他愿意带我去。”
程季恒再次攥紧了双拳,拼命压制着心头的惶恐与焦虑,漫不经心地启唇“你想跟他一起去么”
陶桃本想直接回答“不想。”可是话到嘴边了,她却改了主意。
因为她察觉到了程季恒的不安。
那一刻她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股带着点邪恶气息的小心思,她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为了她生气,所以她不想说实话了,迅速把已经冒到嘴边的答案改成了“和你没关系。”顿了下语气,她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你明天就要走了。”
程季恒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头猛然冒出了一股无名火,可神色平静至极,如同封印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之上的冰层,平静是真的平静,冷也是真的冷。
他点了点头,冷笑着回道“行,你说的对,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没了我,你还能去找苏晏,没了苏晏,你还能去找别的男人。”
他的脸色铁青,没再多看她一眼,直接走进了漆黑无比的楼道。
陶桃僵在了原地,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紧接着,她的眼眶红了,眼泪瞬即涌出了眼眶,委屈到了极点。
到家之后,程季恒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甚至忘了开灯。
他觉得自己的理智与克制力皆濒临极限,已经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内心似是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因为不知道火山爆发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才会拼了命的阻止火山爆发。
或者说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不愿意承认现实。
没开灯房间十分黑暗,唯一的光源是窗户外的月亮。
月光清冷,如水般透彻,但他的内心却一派混乱,躁动不堪。他需要冷静。
房间里没有空调,很热,他走到了窗户口,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肺部灌满,又用力地吐了出来,将肺部榨干。
还是很热。
他想抽烟。
特别想。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抽烟了,再准确点来说,是来到云山后,就没再抽过。
他一直在装乖给她看。
其实他抽烟并不上瘾,但是现在他却忽然犯了烟瘾,急需一支烟来保持冷静,不然他总是会可止不住地想那颗傻桃子。
他很确定,他走了之后,苏晏一定会来找她。
她喜欢过他很多年,虽然现在已经断了念想,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再喜欢上第二次
最后,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她会和苏晏在一起,她一定会和苏晏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这儿,他就惶恐难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攫住了,随时会被捏碎。
他接受不了这种结局,死都接受不了。
他不想让她和苏晏在一起,甚至不想回东辅了。他想留在她身边,死死地守着她,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很热,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火,燎得他燥热难耐。
他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
做了几组深呼吸后,他稍微找回了点理智。
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会死。
然而就在他准备走人的时候,房间外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是她回家了。
打开家门后陶桃才发现,家里竟然没开灯,关上防盗门的同时,她迅速摁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灯没亮。
这是一座老家属院,夏天用电量大的时候,经常停电。
意识到停电的那一刻,陶桃不假思索地朝着他的房间冲了过去,紧张又担忧地喊着他的名字“程季恒。”打开房门后,迅速朝他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语气轻柔又坚定地安抚道“别怕,我在呢,我会陪着你。”
程季恒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黑暗,甚至没有感受到丝毫恐惧。
在她扑进自己怀中的那一刻,他浑身一僵,但是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理智却忽然断了。
断得粉碎。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姑娘。
陶桃也正在仰着脑袋看他,眼神中尽显关切与担忧。
她见到过他身处黑暗的样子,知道他有多害怕,所以她很担心。
借着窗外的月光,程季恒看到,她的眼眶还是红的,一定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