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谴责也有质问。
再生气,也不至于打人吧还把人打成这样了
他才刚刚出院呀,身体还没恢复好呢
她虽然十分不满意苏晏的行为和态度,但还是忍住了吵架的冲动。
苏晏瞪大了眼睛看着“弱不经风”的程季恒,神色中尽显诧异与错愕,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愣了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程季恒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故意让他对他大打出手,故意让桃子看到。
此时此刻的程季恒,身上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股高傲冷漠、狠戾桀骜的气场,目光中也没了邪气,仅剩下了被欺负后的可怜弱小与无助。
他再次虚弱地喘了两口气,抬眸看向了对面的苏晏,眼神中满含歉意“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向你道歉。”
陶桃微微蹙起了眉头,看着苏晏问“他说你什么了”
苏晏说不出口,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能怎么说说程季恒洞悉了我的内心看穿了我有多卑鄙
说我喜欢你,也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母亲看不起你
程季恒稳准狠地扼住了他的致命点,令他毫无反击之力。
苏晏哑口无言。
那一刻他恨极了程季恒,却又觉得自己活该。
也是在这一刻,他看到程季恒朝他笑了一下,笑意森森,带着邪气,又带着得意。
这是强者碾压对手的笑容。
陶桃却没看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苏晏身上,希望他能给她个解释。
但是苏晏却给不了。
程季恒却能给,那个笑容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钟就再次被虚弱与愧疚之情取代了,他满含歉意地看着陶桃,语气卑微低下“苏医生是为了你好,来试探我是不是好人。你也知道我这人,认生又多疑,对陌生人态度都不好,所以就特别不耐烦地对苏医生说了句你是谁呀”
陶桃忽然回想到了程季恒从昏迷中清醒那天对她的态度,也是抵触加多疑,还问她是谁派她来的。
所以她觉得程季恒这话并不假,因为他一直是这种人,对待陌生人的态度都不好,只对苏晏说了句“你是谁呀”还算是温柔的呢。
苏晏就因为这句话打了程季恒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陶桃目光中的谴责之情更重了,虽然她喜欢苏晏,但并不能因为喜欢而丢失了做人的原则。
更何况程季恒现在是她罩着的人,更不能让他受委屈了,那怕给他委屈受的人是苏晏也不行
如果苏晏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就是错了
陶桃不高兴地看着苏晏,质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苏晏无话可说,再次攥紧了双拳,薄唇紧抿,冷冷地盯着程季恒。
程季恒压根就没给他眼神,依旧看着陶桃,神色暗淡了下来“你别怪苏医生,要怪就怪我惹人讨厌吧,不然我父亲也不会只喜欢我后母生的孩子。”
陶桃的心口猛然一揪,心疼又心酸,还有点担心他会再次产生厌世情绪,忙不迭地安抚道“没有你一点也不讨人厌”
程季恒苦涩一笑“我要是不惹人讨厌,苏医生为什么会打我呢还是因为我太惹人嫌。”他叹了口气,费力地站直了身体,目光真挚地看着陶桃,“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走出过去的阴影,但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留下来麻烦你了,我打扰了你太久,不想再影响你的生活,更不想让你和苏医生之间因为我而产生隔阂。”
言及至此,他又对着陶桃笑了一下,笑容中满含伤感,不舍地说道“桃子,再见。”
仅仅四个字,饱含离愁别绪,陶桃的心尖狠狠一缩,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眶都有点酸了。
程季恒并不多说废话,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转身就走。
陶桃下意识地去追他,再次抱紧了他的手臂,急切中又带着哀求“别走”
程季恒明知道自己是在演戏给她看,全是虚情假意,但她挽留他的时候,他的心头却莫名一颤,脚步也跟着一顿,就像是有一双温柔又坚定的手,叩响了他的心门。
但他也只是顿了那么一瞬而已,并没停留,头也不回地朝着电梯间走了过去,看似去意已决,但却一直没甩开陶桃的手。
陶桃抱着他的胳膊追了一路,看起来像极了他的手臂挂件,还是个会说话的挂件,一边追一边好言相劝“你真的不用走,你没有打扰我,也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更没有麻烦我,也不讨人厌,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差劲儿,最起码我并不觉得你很差”
程季恒一言不发,走到了电梯前,不得不从她的怀中抽出自己的右手,摁亮了下楼键。
电梯一直停在七楼,门很快就打开了,程季恒走了进去,陶桃立即跟着他走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陶桃还在坚持不懈地开导程季恒“你不要胡思乱想,苏晏应该只是一时冲动,绝对没有针对你”
还替他说话呢
活该你被他耍的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