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紧张,但我会清楚意识到,我好喜欢你。”颜烟轻叹着说。
数年来,颜烟就连说喜欢,也不过几次而已,从未像现在这样失神喟叹,心动从眼神中直白流露,说着“好喜欢”。
下意识,段司宇侧开头,深呼气。
常年没脸没皮,却在听见这句话时,心口颤得发麻,悸动过载。
两道视线错开的同时,手机也响起消息提醒。
颜烟回神,立刻摸出手机,一扫屏幕,凝滞,“我导师回消息了。”
段司宇看他一眼,指腹摁在指纹锁处,一下解锁。
聊天框界面弹出。
武剑毅问他如今是否在北城。
颜烟深呼吸,回复说在。
这条消息后,对面未有动静,颜烟盯着屏幕等待,而段司宇也不出声,安静蹲着陪他等。
良久,等到腿麻了,武剑毅
终于再回复,说周六晚上有空,可以一见。
直接见面。
颜烟抬起头,愣愣看着段司宇。
“如果他最后把名额给你,就算我赢,”段司宇眉梢一挑,“你敢不敢赌”
又一次赌约,如同游戏。
但并没有筹码与惩罚,只为放松他的心情。
最后一丝紧张被泯灭,颜烟勾起笑,答应,“好,我跟你赌。”
为方便武剑毅,见面地点离对方的住所较近,一家私房菜餐厅的包房,新中式装修,环境清净。
颜烟本不想如此夸张,但转念一想,武剑毅既然把时间定在周末晚上,或许不止为检验他,还为与他闲聊叙旧。
他毕业时,武剑毅不过四十多岁。
而今,他迈入三十,武剑毅也将近五十。
坐下后的第一句,武剑毅就说“我还以为,你要等博士毕业了再来通知我。”
语气中带着责怪,应是有相识的人通风报信,武剑毅明显知道他联系过外校导师的事。
颜烟诚实解释“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先联系其他导师沟通练习,到最后再来联系您。”
他不遮掩,直白说实话,武剑毅反倒不责怪了,只问“为什么没有信心”
工作、年龄与胃癌。
毕业后的事,颜烟一一简短解释,弱化段司宇的存在,更多聚焦自己,说明想继续读博的原因。
武剑毅听完,蹙着眉问“你对象的父亲,是段玉山”
颜烟根本没提段司宇的名字,武剑毅竟直接点出段玉山。
段玉山是杰出校友,年年给母院捐赠基金,特别在段司宇入读艺术史论那年,段玉山气得直接捐了栋楼。
此事广为流传,教职工之间,段玉山名声籍甚,年纪大的或不认识段司宇,但却知道段玉山。
“是。”颜烟垂眸,胸口无端发闷。
他从没想过靠段司宇,或靠段玉山拿到名额,更不想利用这段关系去获得什么,影响感情的纯粹。
一时寂静。
片刻,颜烟主动说“他们不会插手我的事,所以您无需顾虑这种因素。”
一整晚,武剑毅都态度朦胧,直到这句话后,神色方才柔和,唇角凝着笑意,正式对他进行“盘问”。
对课题的最新想法,对其它方向的见解,随机抽查偏门基础的知识点
比起旁人,武剑毅的盘问最是严格,态度上就当他是个陌生人,而非从前带过的学生。
有所准备的,颜烟都细致作答,少数答不上来的,他也不胡诌,当着武剑毅的面迅速查找资料,再发表见解。
桌上的菜不多,也不怎么动。
盘问进行到最后,菜也凉了。
武剑毅态度上放缓时,颜烟做好准备,预计下一个问题将关于他的病与年龄,问他有什么优势能克服这两个困难。
可出乎意料,武剑毅话音一转,“你和段玉山他儿子,现在感情很稳定”
颜烟一愣,点头。
父母都见过”
“见过。”
武剑毅方才满意,叫来服务生,将桌上的菜全部打包。
氛围突变温和。
武剑毅提起其中两袋,让颜烟提了最轻的一袋,跟着走到停车位上。
后门拉开。
武剑毅将餐食放在后座,“坐我的车回去还是你对象过来接”
“他过来接。”
武剑毅了然地摆手,上了驾驶座,在踩下油门前摁下车窗。
四目相接。
颜烟直接开口问“我有资格报考吗”
不加掩饰的直白。
武剑毅一听,直接笑了,“以前,所有学生中,你的脾性最令我喜欢。今后,我希望也是。”
话不会说死,但这已是相当明显的暗示。
武剑毅很欢迎他。
颜烟站在车窗边,一时忘记远离,愣愣看着武剑毅。
“有谣言说你工作后脾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