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舟把核桃露打开,插好吸管,再递给周阴,他动作极为自然,可显然周阴并不习惯。
周阴手里还握着那两个包子,两个包子捏得都快混成一体了,暴露了他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的内心,“我”
沈无舟对他笑了笑,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眉毛,有点像多年后流行的三七分,“我知道你没吃。”
周阴接住了沈无舟递来许久的核桃露,没再继续说,核桃露已经被沈无舟打开了,周阴含着吸管喝了一口,微微愣住,然后咬住了吸管。
核桃露是温的,没谁会去加热这种饮料,只能是他自己用体温窝暖的。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道,也许是消化腺不小心连上了心脏,心也渐渐暖和。
沈无舟喜欢看周阴吃东西的样子,像只小仓鼠似的,一口一口细细吃完,遇上喜欢的东西还会开心的荡起腿,这个习惯一直到他做了周医生都还保持着。
沈无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快吃,我给你打掩护。”
周阴点了头,再转身回去。
沈无舟看着周阴背对着递过来的十块钱,哭笑不得,他一心想对周阴好,却疏忽了周阴的自尊心,沈无舟没说什么,把那十块钱先收下了。
讲台上的梁老头正讲着第四单元的例题,一中没分好差班,但私下里老师还是会按成绩排一排,周阴和沈无舟所在的班级是一班,说不上有多好,但是是九个班里成绩最稳定的一个班,及格率也是最高的一个班。
所以沈无舟经常被各科老师拉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教育他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作为班长成绩还是班上倒数的影响多不好之类的。
而周阴正好相反,在没分文理科之前,周阴就一直稳固在年级前三的位置,瘦瘦弱弱的男生总是被老师称作“学习的精华”。
上辈子沈无舟不在意成绩,考了个大专混了两年就辍学提前进了社会,跟着许零,也就是在一中传说已久的沈无舟的干哥厮混。
沈无舟不入黑道,在黑与白的尖刀上行走,连许零都告诉过他你这样迟早得玩完,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占便宜,可沈无舟坚持下来了,一手创立了沈氏集团,将黑道上的关系斩得一干二净。
沈无舟不怕再苦一次,可周阴是干净的,那些血腥肮脏的事他不想再让他接触一次,也不想再让他一个人等待在手术室的门口。
这辈子他要好好学习,和周阴考同一所大学
可理想很美好的,现实是很草泥马的,梁老头在上面又是写又是画的都讲的三题了,可叱咤风云多年的沈总依然一题都没听懂
沈无舟一边看着梁老头手里唰唰刷的粉笔头,一边问道“a为什么等于b”
苏瑾辞面无表情“你确定是在问我”
沈无舟“”
沈无舟顿时有一种他当年没考上个好大学都是被苏瑾辞这么多年给带坏的
苏瑾辞扭过半边身,脑袋往沈无舟这边凑了过来,啧啧两声“老沈,你这是在做笔记”
沈无舟把笔记本往另一边一扯,瞪了一眼隐忍发笑中的苏瑾辞“不行么”
苏瑾辞连忙点头“行行行。”然后往窗外一看,浮夸的咦了一声,“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升起啊。”
沈无舟“”
这样的朋友不友尽还留到过年么
苏瑾辞很贴心的安慰道“别伤心,本来这种题就不是你能做出来的。”
沈无舟彻底放弃了这道从a=b又进化成了a=b=c的题目,手里转着笔,灵活快速完全不像他面对题目卡壳的脑袋,“那我能做出来的题是什么”
苏瑾辞单手托着下巴,思考得看起来极为认真,然后他说“九九乘法表会背么”
沈无舟“滚。”
沈无舟眼看着苏瑾辞笑得趴在桌子上,眼泪都快蹦出来,琢磨着要不要把这货扔出去打一架。
为了不继续污染眼睛,沈无舟把目光从苏瑾辞身上移到了坐在前面的周阴身上。
周阴的头发有些自然卷,头发长了就会蓬起来看着有些乱,再下面是一节雪白的脖子,沈无舟一直怀疑他是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怎么晒过太阳,皮肤白得隐隐能看见血丝,周阴的坐姿很标准,背挺得直直,做幅度大的动作的时候肩胛骨会随之摆动。
反正不管怎样都好看。
旁边苏瑾辞看着沈无舟沉醉的小眼神,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怕是连唐美人是哪位都忘记了。
阴天风大,玻璃没关,风造反似的一个劲的吹着窗帘,苏瑾辞坐窗边上,动不动被窗帘布糊一脸,苏瑾辞终于忍无可忍的拿着亲爹让他时刻带在身边的语录压住了翩翩起舞的窗帘布。
苏瑾辞朝望夫石似的沈无舟喊了声“老沈。”
沈无舟眼睛不移,嘴里应道“嗯”
苏瑾辞手肘顶在那本祖传语录上,侧着脑袋笑了“呦,还听得到呢。”
沈无舟知道他在笑什么,一本正经的回他“耳朵听着呢。”
苏瑾辞“我还以为没把人家